约会春光

2008-06-12 23:54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我们仨走进一片树林,互不搭理,也许是平日被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磨损了语言表达的欲望;或许是难得一聚想静静的聆听这日午后的天籁之音,我们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走,手牵着手,脚踏实地的走过这片原野。最后,我们在一片树间停住了脚步。

啊!梅林!

这片梅林不大,就一个小篮球场的面积,平日里我们谁也没有闲心光顾此地。其实它就离我们的住出几百米而已!

春风吹拂下树下的野花也在催生含苞,想与百花争鸣,满树的小叽叽喳喳,吵闹不停,惊得一片片初生的新叶颤抖不已。那梅花是的信使,年末冬里开得正盛,记得一个早晨我因兴趣所致站在中久久观望,当时的心就兴奋异常,并为那红艳如霞,黄嫩如玉的花朵欢呼喜悦。

可是,春天来临时她却悄然隐匿,满树的枯枝上只有少许的嫩叶,显得荒凉不堪。不远处小溪流得正欢,两岸的春草也正值生命的旺季,疯一般的伸展,想独霸一片天地,独占一方蓝天。视线所到之处,菜花正挥洒自己金黄的笑脸。在阳光下舞蹈翩翩。勤奋的蝴蝶在花海里飞舞,不知疲倦,乐此不疲!

好一派春日融融的故园风光啊!

我们三人,平日里都因各自的工作而忙忙碌碌,很少有真正意义上的心闲。静是一个医生,见到她的时候总是在接电话,或是在布置工作,指挥她手下的护士谁去值班,谁去查房,也常听到满口的尸体、死亡时间、死亡原因等医学术语。听说她吃饭都在说病人的事,为此家人满腹牢骚,她的孩子里做常叫着这些恐怖的词。没办法,只有将孩子送往乡下奶奶家度过童年

玉是位贤妻良母,成天就知道丈夫的需要、孩子的学习、婆婆的腰病,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有时在大街上偶尔遇上,手中不是一副中药,就是几捆蔬菜,像是指挥千军万马一样,分分秒秒都要计划!有一次好容易逮住她刚说上两句话,就想起什么,啊!家里还熬着药呢!就赴火灾现场去了……

而我呢!成天在书堆里转悠,看不完的书、写不完的字、想不完的事。坐在电脑前一呆就是半天,上班时满脑子不是学生,就是作业。还偶尔自讨苦吃,找些课外读物去折腾学生,我也活活遭殃。对花草虫鱼我是热有加啊!可我想起它们时,四季早已轮回……

于是,我们三人相约出来,不准带手机,不准先提出回家;更不准谈各自的工作和家事。

那我们谈什么呢?谈少年时的梦想?谈少女时的恋人?谈婚姻中的恐慌?谈生活中的失落?谈人到中年的奢望?谈心目中藏着的那个白马情郎……

一路走来,我发现我们竟然找不到想说的话题。生活已将我们打造成方方正正的陶瓷,从五花八门的泥胚,经过四十年岁月的风霜将我们煅烧成规规举举,圆圆满满的器皿,想装什么就装什么!渗进水时,我们对水微笑:赞美它的温情;渗进盐时,我们对盐保证:决不会将你抛弃;渗进毒品时,我们也毫无怨言,尽心尽力……

静几次想撤离,都被我和玉拉回,并责备她不守信用。我们根本不听她手中的病人有多严重,心里有多着急。玉也强忍住不想家里今晚是否有人做饭,孩子是否知道学习!我更潇洒,留了一张纸条在家里显要位置,说是要蒸发十二小时,就逃之夭夭。其实,我的心里也很不踏实,我恍惚看到QQ群的朋友在四处找我,也看到文博的朋友站在家门外按着门铃……

黄昏时分,我们到溪旁静坐,远处爷孙俩正在钓鱼。几岁的男孩采来野花和树叶,将鱼儿层层包裹,围住爷爷跳跃欢呼,说是给鱼儿穿上了花衣,老者静静的注视着泛起水泡的河面,悠然自得的乐观,偶尔回头称许几句,那孩子更是快乐无比。我们的眼睛都湿润了,静还颤抖着身躯,我知道她是看到了生命的另一种活力,与死亡相背的永恒的载体!玉儿又笑又哭,她是看到了童年的自己。我却更加惆怅,从祖孙俩的身上我想到了离去的亲人,他的生命也如鱼儿般脆弱,尽管穿上花衣,可离开了水,可有存活的价值??

我抬起头,看见天边彩虹绚烂,夕阳染红了西方的云雾,妩媚而又充满梦幻,我长长的叹口气,说:回吧!我们不属于这里!

俩人同时惊讶的看着我,瞬间!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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