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过的人生

2012-07-15 22:50 | 作者:零下40度C | 散文吧首发

题 记

过去的二十六年六个月里,我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自己的连载性文字记载。突然发现记忆越来越模糊,崔老的时间越来越快,面对时间我无能为力,一切显得无助而苍白。不想再让自己的躯壳变得越越来越空,是该将记忆的碎片粘连在一起的时候了。好了,不啰嗦了,直接进入主题,开始我的人生旅程吧。

(一)出 生

1985年农历9月20日凌晨,我降临到了这个甘肃省临洮县陈家嘴乡陈家村农民的家,我的出生并不有带给这个家庭预期的惊喜。由于农村重男轻女现象比较严重,我已经有了姐姐,所以父母亲都期盼着这个胎儿是个男孩。居母亲说我出生时身体很结实,差点被给我接生我的永娃奶奶误以为是男孩,而且一般小孩生出来都会哭,我却没有任何声音,是被倒着提起,一巴掌拍哭的。呵呵,我就这样出生了。

由于当时正值计划生育高峰期,无耐出生仅三天的我就被连抱到外爷(外公)家,自此以后我就开始吃奶粉(不知道那时候吃的奶粉有没有三聚轻氨,貌似有点旋啊!),听母亲说由于坐月子,想我没办法去看我,外奶奶(外婆)十天左右在夜里把我抱回家一躺,趁天还没亮或是连夜把我抱回外奶奶家。我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爷爷给我起的)。记得母亲说,有一回我回家被人举报了,情况紧急母亲只能把我藏到被窝里,还怕我哭,差点捂死(旋啊!),还有要是被那帮人抓住就罚死了,当时父母亲根本没有能力承担巨额的罚款。

在外奶奶家的二年半时间,我在外奶奶、外爷的疼下渐渐长大,哦还有(阿舅)舅舅、舅母(舅妈),据母亲说,随着我的慢慢长的,吃的也越来越多,近三十年前的一个农民家庭供一个孩子的奶粉是相当困难的,父母亲省吃简用的钱都给我买奶粉了。我在外奶奶家的第1年里母亲也没闲着,继续孕育着期望的男孩,在我1岁的时候,母亲终于不负重望的为我们家生下了男丁-弟弟,也算是功得圆满了,据母亲说在我们当地要是生不了男孩别人会对母亲歧视,母亲在生下姐姐和我后一直遭到别人的冷眼相看,甚至有些人的恶语侮辱(真恨自己不是个男孩)。

幼年的记忆很模糊,记忆中:外奶奶家在山上,记忆里山上的太阳好像特别大,风也是吼劲很大,由其是天,太阳一出来很暖,我经常在门侧面的韭菜地墙边晒太阳;风一刮起来很冷,呼啸而过脸很疼,脸蛋在太阳和风的共同勾画下长年红通通的。外爷经常带着我放骡子(让骡子到山上吃草),也经常将我放在骡子背上,门外面的白杨树上啄木整天在琢着树洞,我吃着门外面树上的面丹(一种野果子,用普通话不知道怎么讲),中间母亲和父亲来看过我很多次,外奶奶、爷爷也经常带着我去看母亲,中间也有很多亲戚去外奶奶家看我。我们老家有个习俗就是在周岁的那天,在桌子上摆上书、钢笔、放羊鞭子等让小孩抓,抓到什么长大就是干啥的命,外奶奶说我拿了钢笔,意味着将来就是握笔杆子子的命(从现在的我看,这个也不怎么的准)。

就这样,很快我就两岁半了,我和外奶奶、外爷分别的日子很快也到了,由于弟弟已经1岁半了,母亲也好同时照顾我们两个小小孩了,外奶奶和外爷视我如宝,万分舍不得我走,劝说母亲将我留在她们身边,母亲也动摇过将我留下的念头,可终究还是没有忍心,于是我仍然回到了我现在的家。

(二)幼 年

来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家相当不适应。两岁半的我还是个黑户,父母决定给我和弟弟一起办户口。最终还是没有躲的过乡计划生育的罚款,我和弟弟一起被罚款500元,1987年的农村解决温饱都很困难,虽然父亲是民建筑工人,可在当时农民工的工资少得可怜,一个月就几十块钱,500元对于父母来说算是巨款了,这无疑对我们这个农村家庭来说是上加霜。交完了罚款我总算是身份清白了。

往后的日子里母亲最常给我们做的饭就是一锅洋芋下上很少的几页面片,母亲总是给我和弟弟把面叶捞碗里,自己和姐姐碗里洋芋多面少,我们弟弟都不会用筷子,母亲就把碗放到我们跟前我们在桌子上用手抓着吃,我们自然吃饱了就拿着饭玩。就这样我吃着酸饭(浆水碎面)一天天长大。母亲除了照顾我们姊妹三个还要种地,父亲常年在工地给我们挣钱,偶尔也回来。我在这个家慢慢长大,刚开始母亲把我们三个锁在家里,由姐姐照顾我们。由于心里时常挂念着外奶奶、外爷,我对这个家的一切都有着抵触。时常和弟弟打架,姐姐呢自然也是帮着弟弟的,我时常会感到自己的委屈与无助。现在想想毕竟她们在一起的时间常,在她们眼里我只是个外来户,而且还抢走了一部分父母的疼爱。后来姐姐上学了,我和弟弟还是被锁在家里,这个家让我产生了一种牢房般的感觉,可每天的命运却依然,也和弟弟哀求过母亲不要将我们锁起来,可终究还是难逃这样的命运,因为母亲要去地里干活,如果不把我们两个小家伙锁起来,怎么能安心的干活呢。

五哥的日子过的倒是很舒心,从来没有被琐过,因为爷爷在他家,爷爷经常会带着五哥到处浪(转),我们自然也是很羡慕五哥了。有时五哥会在我们家门外面叫我们,然后带着一帮小孩往我们家院子扔土疙瘩,我和弟弟也不干示弱,往墙外面仍。有一次,我和弟弟为了对付五哥和那帮小孩,居然踩到鸡舍上面,把们家院墙给拆了做弹药往外仍,这还不解恨,最终鸡舍也没有逃得过被我们拆的厄运,鸡舍上的瓦片被我们仍的一片不剩。母亲从地里回来一看满院子土块不说,辛苦修的鸡舍也被拆了,母亲气的随手抓起棍棒就朝我和弟弟挥过来,这还不解恨,连给平时给我们用的皮带炒肉丝也用上了,当时,我和弟弟当恨透了母亲,岂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眼看就要下了,鸡会被淋病的。鸡舍又被母亲修好了,自此以后任凭五哥带着那帮小孩有多挑衅我和弟弟也再没有敢与之抗衡。

我和弟弟在这牢笼般的家无聊的快要发酶了。天,厨房门口的蚂蚁排成堆,观察蚂蚁搬东西,成了我们每天无聊当中最有趣的事。也有很多时候我们故意在蚂蚁走过的路间洒点水,再抹去痕迹,这样它们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看它们急得到处乱窜(哈哈)。就这样,时间久了,我对蚂蚁也有了深厚的感情,有时它们要是不出来,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伤感,呆呆蹲在蚂蚁洞穴附近等它着们的出现,或者在它们的洞穴门口放点馍馍,大多数时候这招挺灵的,先是出来几只蚂蚁,接着一个叫一个,出来一大群一起搬馍馍。弟弟经常想用开水烫死那帮蚂蚁们,但每次在我的拼命保护下,都未能得逞。

后来,为了保护这群蚂蚁,我想出来了新的招来引走弟弟的注意力。那就是捅马蜂窝,一到夏天,马蜂经常会从房檐下掉下来,怪吓人的。为此,我心生一计,只要将马蜂窝捅掉就再也不用害怕它们了,最吸引我的当然是可以吃到蜂窝里的蜜了(呵呵)。由我负责将其窝捣毁,弟弟负责把蜂窝里的软囊囊的蜂儿女取出来。由于马蜂窝都在房檐下,比我们高好多,我通常是拿着扁担找准位置,一扁担把蜂窝捅下来,然后迅速的跑到屋里躲起来,几分种后再出来从地上捡走蜂窝。这个办法从未失败过,也从未因此而受过伤。弟弟拨去蜂窝里的蜂儿女后,就是享受劳动果实的时候了,呵呵,用细竹子吸食着蜂窝里的蜂蜜的我们也是乐在其中。(马蜂着实有些可怜啊)一段时间后,我们家屋檐下的马蜂被捅完了,不过很快又有了很多新的马蜂窝。麦子熟了,到了碾场(碾麦子)的时候了,人们在隔壁邻居家去年的草垛里发现了一窝大黄蜂,碾场的人们都想不到办法除掉大黄蜂,听到大黄蜂,立即使我产生了一种极强的挑战欲望,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找来两个装麦子的袋子,在袋子的近底端剪了两小个洞,然后把袋子反过来套在我和弟弟头上(很像两个白无常)。趁大人们吃饭时采取了行动,我一手拿一个长棍子,一手拉着弟弟直蹦场上那个大草垛而去,由于袋子的洞剪的太小了,走路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到了草垛跟前,还没有看到黄蜂的窝,弟弟就被大黄蜂蛰了亲了一口,迎来一阵狂哭,吓的我拿掉袋子拔腿就跑,留下弟弟一人在那里哭,无耐找来了家人,弟弟被家人营救后,我就没敢再去捅蜂窝,弟弟的眼睛被大黄蜂蛰了一个大包,眼睛肿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发现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大蜂不是好惹的。最后大黄蜂被大人用烟熏跑了。自此,我再也不敢去惹蜂类了。

姐姐周六周天不用上学,当然也会被母亲锁到家里照顾我和弟弟。还是一个夏天,父亲不知道从哪拉回来一卡车的西瓜,吃西瓜当然也是生活中最开心的事了。记得那是一个周末,正好姐姐也在,我渴了,就跑到厨房里拿了块西瓜吃,正在吃西瓜时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转身一看原来是弟弟拿着种地用来砸土疙瘩的刨子砸在我头上,血从耳朵边流了下来,当时就觉得头懵懵的,姐姐给我洗了头,我嘴里一直念着“等妈妈回来了我要告诉妈妈,你把我的头打破了”,后来母亲回家来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我已不记得。

不记得什么时候家里来了台彩色电视机,改变了那台老式录音机独享尊宠的时代,我想那台录音机肯定是恨死了新来的电视机,自从电视机出现后,录音机偶尔才会被我们想起来。我们家这台17英寸的风牌彩电是我们村上第一台彩色电视机,每到傍晚,村民们都吃过饭了,看电视的时候就到了,我们家的炕上、沙发上、地上只要是能坐的地方全挤满了人,很是状观。我们姊妹三个只能是在大人的空隙里呆着,我在炕上看见的全是人头,一间小小的20平方左右的屋子居然这么的能装人啊。这样每次上厕所都成了问题,因为挤的太严实,坐在炕上的人总是很难走现去,有一次,弟弟尿憋了,出不去居然急的哭了,呵呵,还好是男孩子,坐在门口的人找来了酒瓶子给尿了,不过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每次都提前上好厕所,等人都来了我就憋着了。

1990年初,当时天还冷吧,不记得那是几月份了,父亲单位组织的全国旅游,可以带家属,母亲原本不想去,想留下来照顾我们的,可最终还是被父亲说服了。就这样母亲请来了外奶奶和外爷照顾我们几个,外奶奶和外爷对我们几个可是相当的好,由其是我,嘿嘿有好吃的吃了。父母走后,我们总算是被解放了,哈哈,因为要是母亲在我们总免不了母亲的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由其是我和弟弟。这下我们可乐坏了,想和伙伴们玩到几点就几点,外爷和外奶奶每天都要到处找我和弟弟。有一回,大舅来了,给家里带来了变蛋,当时第一次听到变蛋两个字,很好奇,大舅前脚出门,外奶奶和外爷一道出门送大舅去了,我马找来了凳子,站到凳子上看柜子上的变蛋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弟弟见我站到凳子上,也爬到我站的凳子上了,那个凳子只能容纳一个人,两个人站着有些紧张,由于变蛋在柜子的内侧靠近墙,我俩根本够不到,就这样两个人揣着好奇心一个挤一个,一不小心我被弟弟挤下了凳子,正好凳子旁边有外奶奶刚烧开的一锅开水,我的左脚碰到了锅,一锅水全浇到了我的左脚上,记得很清楚我当时并没有哭,外爷进门一见锅倒了,再见我的脚湿着,二话没说,背着我就往街上的诊所跑,诊所的大夫一看情况,急的给我把袜子都脱不下来了,最后直接剪开了,就这样我的脚残废了一段时间,还要天天在炕上呆着,这对于一向好动的我来说,打击太大了,出于无耐我只好象征性的在炕上呆了几天,看着弟弟来回在院子里跑,只恨自己不快点好起来恢复自由之身。呆在炕上的几天电视成了我唯一的乐趣,当时上演的好像是《格萨尔王》,记得外奶奶常念成“疙瘩二王”,哈哈。在炕上呆了几天,脚还没有好,我实在是呆不住了,趁外奶奶不注意溜下炕玩去了,刚开始的几天,外奶奶天天唠叨,说我再不听话跑,脚发炎了就不能走了,可我根本听不进去,继续玩我的,我呢丈着外奶奶和外爷对我的疼爱,完全不顾他们生气。后来我的脚真的发炎了,很疼,还留下了一大块疤,现在疤痕依然很清晰。

又到了夏天,外奶奶来家里看我,妈妈出去了不在。我们家大门外面有一个3米多高的台子,台子下面种了花椒树和花,外奶奶说想看花椒树长的怎么样,说她会晕,让我拉着她,她把头伸向台子下面,结果外奶奶一看台子下面变晕了,头往台子下面栽,当时的我太小了,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拉住外奶奶,结果外奶奶一头扎向了花椒树,当时把我也吓晕了,我想从这么高的台子上面摔下去肯定摔掺了,幸运的是外奶奶只是眼睛和脸上被花椒树的刺扎破流了点血(为此我内疚了好长一段时间),外奶奶气坏了,母亲回家后,把气全撒母亲头上了。(以上部分献给远在天堂的我最亲最爱的外奶奶和外爷,你们养育了我那么久,又爱护了我那么久,没有享受一天我给你们带来的福就离我而去,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希望你们在天堂一切安好,孙女会照顾好母亲、父亲还有自己的,请你们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托给你的孙女我,孙女永远爱你们、想你们)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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