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爱情的自由者

在豫西，在初夜的茫茫夜色中，

一个老人踉跄着疲倦的脚步

行径西阳桥头，她倦慵的眼睛

枉想寻觅一个安然的歇宿。

前面不见灯光，也不见有星辰。

遗留的铁轨在那阴沉的河岸；

远方的庄稼在风中摇摆、喧响，

月亮隐在云后，秋虫

在河边怜悯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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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下走着，只见河里凸入的礁石上

坐着本该成戚的“亲家”。

啊，那昔日的往事！

深陷的皱纹对着花白的前额

对着喧腾的河水，

默默无言伴着时间流过。

（脚前印着乌黑的血迹——回忆）

阴沉的亲家抬起静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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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后来的麻木的她

吓的打了个寒噤，赶快站起躜行。

“站住”昔日的软弱者叫道：

“请向儿女们告别”。

亲家低下头；本该是黑首送白发。

他似觉有些幽灵

从血污中跃出，

在月光下闪着朦胧的眼睛。

“哎，他们不该很早就来到这里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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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儿子热恋他的女儿

不只一次，他们在此相会谈情，

共踏着飘入谷中的月色，

和桥上整齐的栏杆投下的暗影

他们拥抱，热吻，

心仿佛相互点燃着。

但爱情和幸福的日子飞快地

逝去了，悲哀的夜接着临到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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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病体和憔悴，儿子

被亲家斩断情丝；

女儿的美丽和温柔，

他撕破了他们编织的美梦。

年轻的恋人无言的颤抖；

眼泪和绝望洒在了桥头

碎落了甜蜜的幻景

悲伤，阴暗的悲伤笼罩在幽深的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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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抱住了他的膝在哀求，

他把眼睛闪光。“休想，”他说

“要不你就不是我的女儿。”

从此被无言的悲伤所戕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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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僻静的角落，独饮的黑影

却只能用孤独与儿子下酒。贫穷，

她早已遍是鳞伤；

儿子的心滴着血，多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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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地过了漫长的一天，

在另一个阴暗笼罩时，

他们手牵着手，心挽着心走向解脱。

送给母亲的只有血污的尸身，

太多的悲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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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梦已飞临，

在河四周，一切都寂然无声。

她拖着幽瘦的身躯悄悄地走开，

只留下她，在凄冷无月的秋夜。

当云雾重重压在桥头，

风吹动柏树在幽幽的回响，

岸边多了几串浑浊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