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菜豆腐”

2012-06-28 21:07 | 作者:素心 | 散文吧首发

天到的时候,城南开了家火锅坊,招牌锅底是“菜豆腐”,听说非常火暴,好不容易等了个周末,聚集家人去品尝,可排着队等了半天,却怎么也吃不出记忆中的味道,品象也相去太远,无奈中只好做摇头状。

记忆中的“菜豆腐”是出浆率百分子八十以上的黄豆制品,刚出锅的“菜豆腐”看上去细白鲜嫩、吃起来非常精道、口味极为爽口。我的家乡盛产黄豆,也许是水质的原因,那里的黄豆个大、饱满,出浆率高,因此家乡的人都会做豆制品,光豆腐的做法就有上百种,每逢年节有的人家就以豆腐做宴来招呼客人,宴席上主人会一展身手,拿出看家本领,一口气做出好几十种豆腐菜肴,让来宾饱了肚囊又解了眼馋,冬天到了,家家会多准备一些淹制的豆类,比如大家熟悉的腐乳,豆干、豆筋、豆皮、豆食、豆瓣酱等。

“菜豆腐”是很平常的一种豆制品,可以当作一日三餐的主食,它的做法看似简单其实很有讲究,一定要注意火候,讲究一个慢字,将磨好的黄豆过滤,放到锅里慢火烧开,用新鲜的浆水慢慢地点过,白花花的豆浆遇浆水就迅速凝结在一起,形成嫩嫩的豆花,做饭的人拿过一个大大的漏勺,上面铺上一层纱布,将豆花慢慢地移到漏勺里,再将纱布四面提起来用棕叶扎住放到锅里,豆浆底下可以根据喜好下米,也可以在米快熟时再下加工好的榨面条,待米烂后,滔一些浆水菜放在锅里,将新鲜的豆腐取开,抽掉纱布,这时候豆腐很嫩,白白的躺在米菜上,像极了困的少女。吃的时候,先舀豆腐底下的米饭,它是带汤的,还有浆水里泡好的菜,和着米面一起装在碗里,临了将豆腐随意断开按人头分放在碗的上面,撒上香菜、葱花末,或者就干脆来一碗豆腐,里面什么也不要,这样一碗鲜活精嫩的“菜豆腐”就端在了吃饭人的手里。

吃“菜豆腐”是有讲究的,不能放盐、油及其他调料,一定要就着家乡特制的辣酱吃,这样才别有风味。如今,在一些酒店,“菜豆腐”是一种大菜,厨师在做这种菜时会别出新裁的放上各种配料,变了品像口味也不着边了,只有非常家常的东西,才能吃出久远的岁月

家乡人吃豆腐也爱做豆腐,豆浆机不普及时,每家后院都备有一个小小的手磨,用来推黄豆,磨米粉。手磨一般直径一尺左右,青冈石做的,底座是一个稍微倾斜的槽子,磨东西时一定要先将原料用水浸泡,浸泡的时间听说要恰到好处,时间了推起来费劲,时间长了出浆率降低。由于推豆浆很磨性子,男人们懒得动,推手磨的大多是妇人,每天早晨,天尚麻黑家家后院的手磨旁就早早地站满了女人,她们要赶在一家人起床前做好早饭,端上大家爱吃的“菜豆腐”,听着愉快的吃饭声,被劈啪作响的炉膛火光映红了脸的女人就充满了幸福,那围着围裙劳作的女人,个个都是豆腐西施,脸色白皙,身材窈窕,晨曦中呈现出一道温柔亮丽的风景。

曾经几何,我就生活在家乡,吃豆腐,喝米酒,住木楼,唱山歌,踩着蜿蜒曲静的青石板往返于山村和小镇之间,跟着啊婆将山里的特产送到城里外婆家,再带回我们需要的东西,快乐就像家乡的清泉一样清澈见底,没有任何修饰和造作,那时候我最爱吃的饭就是“菜豆腐”,于是阿婆就天天给我做,用一个白瓷蓝花的细瓷碗盛了叫我吃,每天看着细瓷碗里躺着的“豆腐西施”,真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

那样的日子让我常常忘记了身在何处,长大了在一篇课文里读到“桃花源记”,忽然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一个冬天,真的怀念辛劳的家乡父老,怀念好吃的“菜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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