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魏晋人物说开去

2012-06-23 08:17 | 作者:郑华 | 散文吧首发

中华民族的凝聚融合,是在和平的经济文化交流和血与火的战争兼并双重力量的作用下,经历了漫长的过程。“魏晋人物晚唐诗”是文界公认的风华年代,堪称中国文学史上的顶级笔功。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客暗暗欣赏着那个时代人文奇迹。魏晋名士的气魄给人留下了许多文化遗产使后人慢慢消化,但也留下了可怕的疑云使人难以接受。从手无寸铁的文人名士被政治风云刮得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由于何种思虑的时候,不等唤醒就被那些本来就是强者的权势者们挥起屠刀,恨下苦情,一个个戴上莫须有的名声走进了不该是尽头的尽头。在那混乱的年代,诱惑与欺骗本是兄弟,谁是智慧的代表谁就会衰的最早。也许针对一个政治英雄的被杀会引起同盟者的共鸣,会对当时社会波澜惊起些许风波,因为凡是一个政治集团的开拓者都有其一帮英雄们共托,否则不会有首脑的诞生。然而,作为一介书生只能在独立竖起个人的睿智才能得到人们认可,其追随者只是仿效,而不会被在受到政治罪恶的背景下担当被惩罚者的友人。违法者都会受到制裁,天经地义,文人的可怜就在与此,由于他们没有权势的支撑。真正明白真相的又有几何。作为没有权势又手无寸铁的智者,只能是名士,但不是十全十美的真人。一旦被最高层的统治者罗列了许多死罪的罪状,谁还会为其纠缠有名就无罪的论调。明知不是真恶,等到统治者调查核实清楚的恶行,谁个还有天大的本事扭转其上天的旨意。可悲吧!正是这种可悲的结局,给历史留下来许多可歌可泣的剧照。“焚书坑儒”的悲剧给许多文士留下了创伤;“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致使“百家齐放”的余音唱到了“一支独秀”。尽管有血腥的恶臭,一时埋没了许许多多的史书名人,等待笔记历史的时刻不是照样流传到当今世人面前了吗?!尽管使血泊边沿的残柳枯萎难存,没有了高仰着头颅传经送宝时的气慨,侥幸存活的各家弟子也变的默默无闻,或是使本来庸俗的胆小鬼干脆放弃前嫌,“改邪归正”了。现在不是照样各家名篇走进了齐唱太平天下?!你有、我有、大家都有啊!

现在看来,无论是政治风云也好,还是学术迫害也罢,毕竟还有一些坚强者的存在,“曲线救国”的英雄不是没有一点意义,但首先不是作恶多端的可怜虫、怕死鬼。等到明智者醒悟时,脆弱的心态也会变得有血有肉。混乱的神经也会变得正常运转。历史的真实总是告诉人们,正直、正义、真实、真理都是要经过血的洗礼后才显示出生命力的,都会在血腥熏陶下飘流到该去的地方。就魏晋时代“竹林七贤”为人旷放不羁,任情自适,鄙弃礼法,各有千秋的去处看,作为当时“亲昵怀反侧,骨肉还相仇。”(阮籍《咏怀诗》)的社会,何谈平安。

诗人的独白都是为了倾泄,无奈的哭声也是哭给自己听的。诗是智者的声音,会响彻天地间,会惊醒许多倾慕者为之歌唱,尽管是个人内心的独白。诗是醉后的诳语;是幽怨的呐喊;是激放的呼唤……都能留下些许痕迹,增添人间的情感膜拜,咏朗着甜美的声音;伴随着风和日丽;开拓出空前绝后的遥远佳音。就这有时也是血的教训在充诉着绝佳的余音。也许,没有了混乱;没有了黑暗;就没有了黎明的曙光;没有平安的创造,更不会有“前不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句与疯言。别说,哭给自己听的无奈声音往往也有其独特之处,《史记》是在激奋中诞生,是否属于智与恨的呐喊。对酒当歌,哀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的顽皮阮籍,走一路哭一路的哭声是否为后世名士指明了一条不归路。

有时候,历史的真实是在无奈中生成,疑点纵生,有谁考证就成了不解之谜,有些将永久让后人探讨不休。也许本来面目就是这样,也该是这样,不然,就不会有后世的研究机构的重复。曾经有著名才子纪晓岚说过:“世间的道理与事情,都在古人的书中说尽,现在如再著述,仍然超不过古人的范围,又何必再多著述。”确实,到我们这世的人只有观摩前人的名篇就消化不了啦,只作日记般记记体验,做些生活中应该做的实事罢啦,坐享其成的滋味也是人生快乐所在。只就魏晋人物的胸怀与豪迈激情,谁个能做的到,谁个有其那宏大的笔力写出警世骇俗的“大人”?“大人”“小人”都是人,而质的感觉又是何尝的评价。说到此,又勾起架构在历史建树上的史实,请看历史上被杀害的名士,哪个不是因为有其价值,惟恐天下不安而为之的行为却给统治者造成了该杀的“罪恶”。也正是有其价值才显得柔弱,才没有人敢于站出来为其求情。正是由于统治者畏惧其威名,为了提防、为了异端而断绝后路,斩草除根,杀!以报一箭之仇而后快。

沉静中的悟动;思念中的涌动,怎么也划分不清那该如何对待的傲视。再看某些动作的翻新,好似觉得激进的停滞,放慢的激进,又似落伍者走进了急行军的行列,而行进中的正常队员却成了落伍者。由此显示出只有真实的风情而没有了风华正茂的实绩。

魏晋时期为分裂之长,政权更迭之繁,社会动荡,民族矛盾激化,致使人心浮动,莫衷一是。更迭的速度远远超过了人们的思路,何谈安宁。在延续了百家争鸣的余音,使哲学本体,思辨逻辑,社会论理,人与自然的美景等都不同程度的发生了变化。同时也爆发出“放荡不羁”“惟我独尊”的怪现象。“高名令志惑,重利使心忧”, 《咏怀诗》的核心内容,是带有哲理性的对人生问题的思考,并且集中于个人的内在意志与外部力量相冲突,生命从根本上无法获得自由这样一个命题。这不是“不着一字,反得风流。”的高度概括吧。

同样是人,而处境会给异端带来祥与不祥的结果。要是作为一名只知道吃饱不饿再平常不过的人,作为统治者是不会过问其影响的所在。不会加害也不会褒奖。平安是福,在智者眼里是壮阔的化身,没有那么陈旧的本分,只有主义才是其奋斗的目标。明知有荆棘也会走进去,尽管有生命危险也在所不辞。苏轼“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情怀是在无奈中激奋的狂呼。就皇家嫡系 曹植的郁闷而死就可看出被杀的那些名士如嵇康、何晏等是多么悲惨。

原始化的人格是善良的,是纯真的,尽管是通过教育、约束来实现,尽管是伪装的,也是一生和祖祖辈辈都是善的表现,而兽性的一面尽管也是纯真的,但没有善的发现。这样说来,英雄人物,社会人物,文化人格,生活人物,深层次的变化着当时社会论理,人格思维,生活秩序,行动规则,意识风格等都有其时代背景。

晚唐诗人的风格、诗情画意对大自然飘散旷逸的情怀,与羁旅之情,退隐之思的抒发,何尝不是时代的再造。尽管失去了盛唐的风韵,但也有寒苦的心境与恬淡的深意.随着社会的变革,社会责任也是文人的生活载体,充分体现在诗文中。虽然以杜牧、李商隐等又一代优秀诗人的崛起,再度开创了唐诗的新局面,怎么也冲不破一个朝代将灭亡的羁绊,再唱也是寿终正寝的挽歌。

社会发展与经济发展一样都是波浪式行进的,文化建构也是在吸纳前人的创举,再造时段的辉煌,这与社会背景、生活环境有着直接到关系。李白、杜甫、白居易代表了唐朝诗界的发展顶峰,而晚唐正像一具陈腐尸体,一个败落的家,没有朝气,没有了文人创作的直面素材,能有那些局限性奔放,失望中守候,衰落中振奋,把历史、自然与情融入到呼喊的层面,就是一代人的内心告白。

在那没有阳光的时日里能有无愧自己,无愧社会,无愧人类的创举就是智慧的传递。然而,自己发挥了自己的能量,为社会一角放飞的心情,得到了人性的认可,取得了当时的成功,那也是一种幸福的发现。好似家中夫妻礼让有加,生活快乐无比,烦恼时有知己劝说取悦,快乐时有知音相伴郊游,没有过不去的坎,关键是不要有心病缠绕,常有一颗平常人的心态面对一切,总会有激情的生发。有饱满的精神支柱,就有快乐的生存空间。

这也像高楼大厦,千差万别,就是同一个工程师建造,也不会完全一样,给人的视觉也不尽相同。何况不是一个时代,不是一个背景,不是一个人群所创作的文辞。欣赏者的味觉不同,就有多样化的视点。但其造诣颇深的作品是在千军万马奔腾中显山露水的。

“烦恼皆因强出头。”人不能经常在顶尖处生活,“月有阴情圆缺”何况人怎能没有曲折的路。有一个瞎子,经常以有一个三尺长的竹竿作为探路器,在黑暗中也能走自己的路,能够感到心平气和的幸福生活就在于此。有一天一个目光锐利的人扯住瞎子的竹竿,引领着瞎子在所能走的路上和从来没有去过而想去的地方与常人一样行走,会感到非常知足。人就是这样一旦经受前所未有的透明度时会感到乐观,要是在病态中又增新灾时,是否会感到绝望。正如杜牧《润州二首》之一:“句吴亭东千里秋,放歌曾作昔年游。青苔寺里无马迹,绿水边多酒楼。大抵南朝皆旷达,可怜东晋最风流。月明更想桓伊在,一笛闻吹《出塞》愁。”

一个时代衰退总不能让一位诗人就能挽回那沉沦,尽管是不甘沉沦的社会责任感,也只是家世门风的传统和实现理想的抱负所合成的力量在怀古伤今。当一个时代的衰颓和自身的怀才不遇使一个有抱负的人感到无可奈何时,也只有常常以自我旷放来寻求解脱,希望有一种闲适的生活和恬静的心境,在《湖南正初招李郢秀才》中 “行乐及时时已晚,对酒当歌歌不成。”就充分说明一个无奈人的生活轨迹。

在《中国文学史》上称:“晚唐诗以李商隐为代表,在盛唐诗、中唐诗之后,开创了唐诗的第三重境界。从这三重境界前后相续的轨迹中可以看出,第一,随着时代的盛衰变化,诗人的心理由宏放开朗转为沉潜细腻,诗歌情感由清晰转为隐晦,气势由张扬转为收敛;第二,随着诗歌技巧的发展,语言由通脱平易变得越加雕琢邃密,结构由自然舒展变得精致工细;第三,随着文人士大夫生活面缩小和对现实的失望,诗的内容由主要向外部世界摄取转为更多向内心体验搜寻。但尽管这第三重境界在气概上不免有衰飒式微之感,但从诗歌发展角度看,它毕竟峰回路转,通过向内心世界的深入,别开了一个新的诗歌天地。在艺术上,它有它的特别之处,那就是近体诗语言技巧的精细绵密,情感表达方式的纡徐含蓄,结构布局的敛约回环,意境的深邃朦胧。”

圣经中说最追不会来的三件事:射出的箭,说出的话和失去的机会。其实,时间的流失是难以使人弥补,谁放弃时间谁就放弃一切。在那千孔百疮,风飘摇的大地,明知道时间不可浪费,时间观念又能起到什么巨大作用。其不是“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李商隐《无题》)

当看到农民起义不断爆发,各地起义虽然平息,给文人士大夫带来的却是一次沉重打击。“西北乡关近帝京,烟尘一片正伤情。愁看地色连空色,静听歌声似哭声”(司空图《淅上》),面对着这种烟消云散的巨变,感受着这种时代的衰落气氛,他们或者从沉痛中抬起头来,企图挽救时世;或者在悲哀里低下头去,走向明哲保身的退隐之路;或者在这两者之间徘徊,对时世变化感到伤感与痛楚,却缺乏勇气站起来,只是在那里发发感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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