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

2012-06-19 06:50 | 作者:芷陌 | 散文吧首发

虽然在电话里我已极其轻描淡写的告诉母亲,我生病了,医生也说了,只是一场小病,不用过于担心。但是母亲还是从我的声音中听出了我的无助,在电话里母亲执意要让父亲来郑州看我。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在外。虽然岁月的年轮已经在我身上转了23个圈圈了,虽然我已经在外工作几年了,但在他们的眼里,我依旧还是那个摔倒了赖着趴在地上哭泣着不肯起来的孩子,我依旧还是那个因放学回家找不到妈妈而哭泣的小女孩。在他们的眼里,他们始终认为我还无法去面对生活所给予的波折和无奈,哪怕只是一点点病痛,他们也觉得他们应该出现在我身边。他们过分的宠,总是会让他们忽略掉我已经长大了的事实。

匆匆的,父亲从老家来了,在三月的暖风中,在汽车不间断的鸣笛声中,在那将要隐去的夕阳中,父亲来了,父亲来的目的是向医生询问我的情况的,他担心我不能正确的懂得医生所说或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所谓的“人情事故”。

三月的风很轻很柔,纵能沁人心脾,却未能拂去父亲精神上的疲惫;汽车的鸣笛声很大,纵然振聋发聩,却无法惊去父亲的身体劳累;夕阳很美,纵有万丈霞光,却依然无法遮挡去父亲满身的憔悴。也才一个多月未见,父亲显得比过年时更瘦弱更憔悴更苍老了,又或者父亲那急速的瘦弱、憔悴、苍老的原因,除了一部分是因为时间的急速离去,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知道我生病了吧。

我走到父亲身边,像小时候那样去拉父亲的手,触到的却是父亲满手的老茧,在心疼父亲的同时,才惊觉已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拉过父亲的手了,我在记忆里搜索是从哪一个年头哪一天开始不去拉父亲的手的?是在那此生仅有一次遭父亲棍棒相打之后?还是那个知道男女之别、知道害羞的青期?哦,不!应该是踏入社会后再回家就不曾再拉过父亲的手了吧!

小的时候,自己最喜欢跟着父亲,全家人当中,把父亲的位置摆在了第一位,就感觉父亲最亲最好。父亲去地里种田,我就跟在父亲身边陪父亲聊天,父亲砍柴,我就把那些柴和按照父亲说的方式给摆整齐了。每一次学校的家长会都是父亲去开的,每一次生病都是父亲背着我去医院的。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踏入社会后,慢慢的和父亲说话越来越少了。竟和母亲越发的亲密起来,有啥掏心窝子的话都一古脑儿讲了给母亲,回家了也是和母亲睡在一张床上的,平时看到漂亮的衣服,第一个想到的也是母亲。

沉长的记忆在汽车的惊天鸣笛声中给断然惊醒,我抬头,父亲苍老的脸庞布满血丝的眼睛印入我的眼睛,天边夕阳的余辉缓缓散去,路上的行人打我们身边匆匆走过,没有人发现站在人群中的我们,而我也竟在年龄的增长中,悄悄的忽略了我的老父亲。

深知几个小时后我就会再次和父亲分别,我深深的珍惜并享受这种和父亲在一起的时光,我不知道这种日子还会有多久,又或者上天随意的一次变动都可能将这种美好的时光给打破。更或者人也只有在生病的时候,才会无限的眷恋生活吧。又或者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的。

我拉着父亲的手慢慢的向马路对面的医院走去,我打小就最害怕过马路,每次过马路都是胆颤心惊的,而今天却因为父亲的陪伴而显得出奇的平静,而在我的内心里始终认为的有父亲在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却一直在忽略着父亲变老的事实。是啊,父亲的眼睛早已不像年轻时那么明亮了,父亲的背早已不像年轻时那么直了,父亲的头发已经白了,父亲的牙齿已经开始脱落了,父亲的声音已经开始沙哑了。而时光是最强大的杀手,它抹杀所有,而唯一不变的是,父母对我们的爱由始至终的追随着我们。在心疼父亲的同时,我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能拿出自己20年的年轮去换上父亲的再年轻10年啊!

站在父亲的身边,我的心微微的疼着,我向父亲询问着近期家里的情况,父亲告诉我他打算去隔壁县城工作,我心里不紧再次一紧,父亲生于50年代末,已经54岁了,生在那个年代的人,小的时候已经吃透了生活中吃不饱穿不暖的苦,而如今,父亲却要为了他的孩子们在54岁的时候还奔波在外县。有疼痛的感觉传至心底,而这疼痛皆因自己的能力有限和自己的不争气,无法撑起整个家的重担,无法去替父母减去一些重担。我说,父亲,您已经老了,您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都说养儿为防老,您放心,您的三个孩子都很顺,你的孩子会照顾您到老的,您不要再工作了,您就在家里好好的歇着吧。父亲却不让我担心,他告诉我,他自己的身体如何他最清楚,而且他也就打算再忙这几年,等存够了钱,他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我听后心里又升起无限的酸楚。

长久的询问医生后,我看到父亲的脸色有明显的好转,应该是听到了让他可以放心的结果,我在心里这样认为着。而心里却再次的难过起来,最深爱我的父亲总是因为我而影响着他的心情,我的健康我的幸福我的快乐便是他这一辈子所追求的事情。而父亲,你可知,做为儿女,最期待的便是看到您能够健康平安长寿。

从医院里出来,天色已晚,透过路灯的昏黄灯光,我看到父亲的表情明显比来时轻松了很多,在我和父亲并肩走过广场的时候,广场上有很多的老年人在悠闲的散着步。同为父母,他们已经在享着所谓的清福,而我的父亲还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在酷暑寒中;同为子女,他们已经可以撑起整个家庭的重任,而我还处于一个连养活自己都有点困难的境遇。是不是很不孝?

时光走的太过于匆忙,而快乐的日子总是太过于暂,由于时间已晚,父亲甚至没有留下来吃上一顿饭便急着要回去。在公交车站台前,父亲关切的提醒我要吃好穿好,我却不忍心再看父亲那疲惫苍老的身体,因为深深的明白,父亲的每一丝疲惫每一丝苍老都代表着父亲曾为这个家流了不止十倍的汗水。

随着汽车的缓缓开动,我挥手送别父亲,看着色中父亲乘坐的汽车越行越远,我的心中却是五味杂衬。而父亲往日里的爱在我的脑海里开始一一浮现出来,在灯光的映衬下越来越清晰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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