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

2012-06-17 02:30 | 作者:男人 | 散文吧首发

万剑

1东方不败

中原一处不知名的小镇。

小客栈位于小镇的边陲,名曰来福客栈。

然而,福气一直没来过,所以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冷清,相反的是对面新开的小赌场,生意火爆,渐渐变成了大赌场。

来福客栈的老掌柜死后,新掌柜上台,新掌柜是全镇出了名的败家子,但是在赌场可从没败过,在赌场凭借着从不拖欠的赌风,一塌糊涂的赌技,一掷千金的赌胆,输光再来的赌本,被赌场广大赌友称为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每天的生活很有节奏,早晨雄姿英发的进赌场,下午垂头丧气的出赌场,晚上调节好情绪,准备明天再战。

小客栈原有三个伙计,近日因掌柜赌性大发,为节约赌本着想,辞去了两名。

这天中午,东方不败却早早的归来,原因是这次东方不败真的没败。掌柜这次意外归来,让原本混工资的小伙计措手不及,地没有扫,桌子上一层灰。一般情况下,东方不败也不注意这些,今天赢钱了,情况自然不同。好比一个人一直被人扁,一天终于扁了次别人,除了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外,还会总结以往经验,如我被某某人痛扁多少次,算下来还是亏损,得胜的成就感便油然被憋回去了。

这次东方不败好像良心发现了一般,意识到这客栈是他留给他的,想想对面的赌场,再看看这破客栈。气的哼的一声坐在了凳子上,又站了起来——沾了一屁股灰尘。

掌柜怒从心起,拿出刚才在赌场押宝时的豪气,对着小伙计大吼:“这是怎么回事!大中午一个客人也没有!”

小伙计不答,也不言语,他天生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为人十分低调。

东方不败忽然沉默了,他虽然嗜赌如命,但人并不笨,只是聪明全用于研究赌术上,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的赌术仍低人一筹。

此刻他明白了原因,是自己好赌啊。

“大厨呢?”东方不败自己理亏,压低声音问。

“一大早就逛妓院去了,估计晚上才能回来”

小伙计道。

“账房呢?”东方不败再问

“前几天得花柳病,回家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这回东方不败惊奇了,寻思道:当年我小时候,他就给我爹当账房,为人忠厚老实,当年还是个秀才,如今快八十岁高龄,怎会得这种病。

小伙计平日跑堂,察言观色的功夫自然是有的,看出了掌柜的疑惑,说:“一个月前,大厨带他去的”

东方不败不禁感叹世事无常。

第二天,东方不败的身影仍驰骋在赌场中,他站的最高,声音最响,如三国长坂坡之赵子龙,大声喝道“押大!”然而随着一声长调“开嘞”,他又如败走麦城的关公,一副英雄迟暮的感觉,然后是长长的一声“小——”在一片喝彩叫骂声中,他又是一副指点江山的表情,似乎已将刚才的胜负置之度外。

“狗改不了吃屎!”小伙计低声骂了一句,在抹完最后一张桌子后。

轻叹一声:“这是最后一年了”

2万剑血梅花

小伙计名叫万剑,他之所以能留在这里,是为了报答老掌柜当的救命之恩,曾许下承诺在客栈三年以报恩德,结果说完当天晚上,老掌柜就死了,当时最伤心的是新掌柜,悲痛欲绝,结果第二天抱着老爹的遗产就进了赌场……

万剑这名字,盛气凌人,听起来让人想起武林高手,的确,万剑的想就是成为一个武林高手,可以飞檐走壁,路见不平拔剑相助,行侠仗义,人人敬佩。可是他从没见过这种人,但听许多人说过,这种人中原一共不过十几个而已,那自己就可以想通了——那种高手怎能来这种小镇?

他唯一见过的是另一类侠客,手持长剑,头戴斗笠,一眼望去,气度不凡,可骨子里和流氓没两样:吃饭不给钱是常事,等到伙计低眉哈腰去要钱时,那些人往往“嗖”的一声长剑出鞘出到一半,又狠狠收回去,继而怒目而视,起身大步走出,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伙计。但如果是大的客栈,有十几个打手,那些侠客可就遭殃了,虽然器宇不凡,但功夫却比传说中差远了

有一次他就见到一个头戴斗笠,手持长剑,身材修长的江湖人士,吃饭不给钱,惹得肥胖的老板娘直接发飙,竟和那江湖人士当街打了起来。当然,万剑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当时老板娘和那江湖人士在街上,江湖人士口称自己是声震西北的剑客“血梅花”,当时一个冷笑,说:“我平生杀人无数,然不杀无名小辈,看来今日……哼哼”,说着准备拔出宝剑,老板娘戳了一条长凳出来,坐在上面,当街骂道:“我管你什么“血梅花”,你在老娘的店吃饭就得给钱”

万剑当时真为这老板娘震惊,一个小小普通人,竟敢得罪江湖上大大有名的血梅花。万剑只想着那血梅花君子大人大量,饶那老板娘一命。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想看看高手出剑。

血梅花准备拔剑出鞘了!

拔!

“咦,没出来?”

过了一会,血梅花满脸通红,可剑就仿佛和鞘粘在一起了,拔不动。

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剑,连高手都拔不动?

这时血梅花作出了一个有伤大雅的动作:他竟然将剑鞘夹在裤裆屁股中间,双手用力向后拔着,可剑就是拔不动。

万剑一下子又陷入了疑惑中:这是什么新的招式,难道高深的武功就是这样的?

终于他放弃了拔剑,将剑重新拿在手中,在鼻子前闻了闻。另一只手在屁股上挠了片刻,看着在凳子上坐着的老板娘说:“我犯不着和你这样的普通人一般见识,”而后转身,向着围观的人群,负手而立道:“我若杀一个人,百米之外瞬间便可取他首级”

他准备离开

当时万剑想着,大侠就是大侠,果然与众不同!

这时那老板娘终于怒了,撸着袖子冲了过来,侠客惊曰:“你。。。你想干什么?本大侠不和你一般见识。”

话音刚绝,老板娘就一轮王八拳,那声震西北的血梅花顿时倒在了地上,老板娘乘胜追击,骑在他身上又是一轮王八拳,大侠的鼻血肆意流淌,口呼饶命。大侠的风范荡然无存。

除了流了一脸的鼻血还算对得起“血梅花”中那个血字。

万剑大失所望。

老板娘发泄完,拿走了“血梅花”的宝剑抵债。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万剑愣了很久,唯一兴奋地是街上几个乞丐,他们可没有大侠风范,君子之风,正所谓痛打落水狗,又欺负他是外地人,直接将“血梅花”的衣服尽数剥光抢了去。

看来这位西北大侠只能一路裸奔回西北了。

事实好似真的是这样,那位大侠和自己赌气,拿起了朝圣者的精神,坚持从中原裸奔回西北,他还说:“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

他现在估计光着身子走到半路了吧?希望好心人给他件衣服吧。万剑心中想着,但更多的想着却是年关,过了年,他就自由了。

过年之后,寻找真正的武林宗师——关中的徐大侠,拜师学艺,凭借一身武艺除暴安良,扶危济困。。。。”万剑心里想着

看着对面赌场在赌桌前张牙舞爪的东方不败,又不免长叹一口气。

。。。。。

3徐大侠屠龙刀

几天后,万剑正在为客栈几天没有生意发愁,同样发愁的还有东方不败,他正在聚精会神的摇着骰子,为一直摇不出三个六而愁眉苦脸。

“咚咚咚”

东方不败摇着骰子。

“开!”

筛子正面是一二五,东方不败又失败了。

咚咚的声音再次响起。

万剑无暇理会这位颓废的掌柜,在幕降临时,他装着客栈的门板,准备关门休息。

“也许不到年关,客栈就要关门歇业了吧”

万剑心里想着。

正在这时,一直粗大的手抓住了万剑手中的门板。

“这才几点,就要关门,给爷来点吃的”粗声粗气的关中话。

万剑放下了手中的活,看了一眼那人,关中打扮,五大三粗,一看像是个关中种地的农民。可是背上一柄大刀让万剑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此时此人已经进了客栈,也不客气。

“小二,给爷来三斤牛肉,在把窝好酒弄上三斤”

说着已经进了客栈,坐在凳子上。将背上的刀横放在桌上。

万剑没来得及进一步打量此人,便拿来牛肉和酒放在桌前。此人五大三粗,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一会牛肉就吃光了。

万剑看着这人非同一般,和一般的侠客不太一样,除了装扮和身材和一般侠客不同,还有一点就是吃完饭丢下五两大银——那些剑客吃饭很少给钱。

万剑好奇,和此人攀谈起来。

“额是陕西人,姓徐”仍操着一口关中话。

“喂,碎娃,你叫个啥?”

“我叫万剑”

“好名字!像个高手”那关中人的声音更响了。

“可惜不会使剑”

“我也不会,可是我会耍刀,刀耍的还凑合。”

万剑想着此人姓徐,莫非就是关中的徐大侠。

“您难道是关中的徐大侠?”万剑试探着问道。

“关中姓徐的多了,我不算个啥。”

“那您知道徐大侠在哪里,听说他一年前行侠仗义,杀了关中的大贪官,之后便没了消息。”

“奥,那人就是我,不过我不是为了行侠仗义,当时也怪额太小气列,他和我在赌场赌钱,他讹我列两文钱,我气操了,直接把窝货杀列,之后我变得大方咧,也戒赌了,但官府一直追杀我,我就流浪到这列。”

万剑沉默了。

原来自己一直敬仰的大侠,敬佩的大人物……。。然而事实上和想象中差太远了。

万剑的眼光落在了徐大侠的刀上,那刀看起来像个杀猪的屠刀,但刀型古拙,尤其是上面一条霸气十足的龙,否定了万剑的想法,他此刻想着,这把刀大有来历。

徐大侠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把刀名叫屠龙刀!

“这刀,有甚么来历?”万剑好奇道,他此刻想着,这把刀有如此名字,来历肯定非同一般,眼前这个徐大侠,一定是武林高手!

“这刀为啥叫屠龙刀?你听我给你说,事情发生在三年前。。。。。”徐大侠陷入了回忆中。。。。

(当时,我并不是大侠,但就是这把刀,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卖肉的屠夫,这把刀是祖宗传下来的,来历我不知道。当时我看这刀杀猪利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用着十分痛快,于是我就用这刀杀猪。

有一天来了个买肉的,这人看起来骨骼清奇,但不理我,一直看着我的杀猪刀,一直看了好一会,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我当给他说,这刀不买!我只卖猪肉。

那人还是不理我,直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

我直接操了,骂他:“可惜你妈个P”

操起刀子就把那货剁了!

之后我才知道,那个人是个疯子,而且是个聋子!不管见谁都说:可惜了,可惜了。

于是我这把刀就改名为“屠聋刀”但感觉又不好听,便改名为屠龙刀!!

当时杀了人,也不可能继续卖肉了,于是便拿着这把刀浪迹江湖。)

这时徐大侠从回忆中醒来,说:“这些就是屠龙刀的来历。”

万剑惊为神人!

4。纵横天下梦醒

“徐大侠,听闻您纵横天下,从未败过,是真的吗。”万剑盯着这把刀,疑惑起来。他此刻已经对高手天下无敌的传说产生怀疑。

“这倒是千真万确!”

万剑震惊了,没想到世间真有高手!他对成为高手的信心又重新拾了起来!

“那您的刀法一定很高!”万剑兴奋的说。

谁知那徐大侠冷笑一声:“我用刀,只有杀猪的功夫而已”

“那您如何……如何纵横天下?”万剑疑惑了。

“谁告诉你,我是用刀纵横天下的?”徐大侠轻蔑道,“这刀,只是用来迷惑敌人而已,真正的武器是这个!”

说着掏出了一个闪闪发光的物体。

万剑仔细端详着这个物体。

徐大侠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显示出一副饱经世事的样子,说:“我跟你说实话,无论是怎样的武林高手,他武功再高,也是凡胎肉体!轻功再好,不过跳一米多一点。武器再好,也是铁打的。一个高手跟人决斗,刀剑无眼啊,一个高手死在无名小辈剑下,那是常事!所以旧的高手不断死去,新的高手不断出来!没有人是不败的——除了我!”

万剑听这麽一说,高手的希望破灭了一半,但仍然问道:“那您是怎没纵横天下的”

徐大侠拿起了桌上那个闪闪发光的物体,说:“凭这个!”

“这是甚么?”

“这东西,西洋人叫它——枪!……它还有个名字,叫沙漠之鹰!”

“它可以装七发子弹,我和高手决斗时,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我的屠龙刀上,这时,我抽出沙漠之鹰,“咚”的一声,他就见了阎王!百试百灵!”

“这东西怎么来的”

(哼哼,那是我抢西洋人的,当时我杀了那聋子后,流亡到沙漠,当时一队西洋商人经过,对我说啥:“iwantgotochina”我听不懂,但听他说了个“go”我操了,敢骂我是狗!我二话不说,拿刀就杀了那人,其他人都跑了,还说啥:“ohmygod”我在他们留下的货物中找到了这个枪。当时一个鹰从天上飞过,拉了一坨屎,刚好拉到我嘴里,我灵感突发,给这枪取了个名字——沙漠之鹰。”)

万剑恍然。原来所谓的高手,本来并不厉害,只是被不知道多少人口耳相传,越穿越离谱,最后绝顶高手就出来了!

原来是被吹出来的!

在万剑沉思的时候,东方不败下楼了,拿了一堆钱准备再去赌,刚好撞见徐大侠,徐大侠准备出客栈。

5浪子回头尾声

徐大侠见了东方不败,想起自己以前也好赌,但用了一个方法最终戒赌成功。正所谓同病相怜,便拉住了东方不败。

说:“赌博没好处,戒了吧。”

当时东方不败本想发火,敢当老子的赌路?想死!但看了看徐大侠五大三粗的样子,特别是身后背的屠龙刀,顿时没了胆量。

“我……我……怎么戒啊”

徐大侠大笑一声,豪爽的说:“跟我来吧,保证一次戒掉。”

……

当晚,东方不败没回来。

第二天早上,东方不败还是没回来。

万剑不免有些担心。

第二天中午,东方不败回来了。

还搂着两个姑娘,醉醺醺的,说:“好了,就送到这里……你们回去吧。下次,我可……还来”

原来昨天徐大侠将他带到了怡红院。

之后的几天里,东方不败将赌博的精力都转移到了怡红院。

看来是真的戒赌了,昨天还在他爹的灵位前说:“爹,儿子长大了,出息了,从今以后不赌了……”

但万剑听他说梦话说:“爹,你当年……嘿嘿……咋就不开个妓院呢?”

……

夜里,在一片烟花和爆竹声中,小镇中充满了喜庆的气氛,小镇中最高的楼是怡红院,听说是十八里外县老爷开的,怡红院灯火通明,烟花格外美丽,今天除夕怡红院为回馈广大嫖客,门口张贴着什么特别活动,不过万剑无暇顾忌这些,他背着行囊,离开了这个烟花之地。

万剑心里的愁绪如浓云般化不开,武林高手的梦破灭了,在自己这几年的岁月里,他得到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曾经少年热血的梦,遭遇了现实的冷酷,而现实中,他的未来又在哪里?

孤独的身影消失在万家灯火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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