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歌手的情人

2012-06-16 23:48 | 作者:石头 | 散文吧首发

那年天,她老家的枇杷树挂满了果子,那饱满的劲头,就像婴儿知足的笑脸。那个春天晚很晴朗,晚风得意着,她却失恋了。走在依旧喧嚣的街头,落寞纠缠着她疼痛的心,走过两条街的时候,她听到了歌声,《流浪歌手的情人》,“我只能一再的让你相信我,那曾经过你的人就是我,在远远的离开你,离开喧嚣的人群,我请你做一个,流浪歌手的情人!” 她停了下来,心不在焉地认真地听着,“我恨我不能交给爱人的生命,我恨我不能带来幸福的旋律,我只能给你一间小小的阁楼,一扇朝北的窗,让你望见星斗。” “我叫意,心意的意。”他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我叫‘回声'。喜欢听你唱的歌。”回声这才没有拧着打量那个叫意的流浪歌手,她叫住一个正要离开的服务员,“诶,来两杯威士忌加冰。”“你会喝酒的对吧?”她问意。 “换点儿其它的吧,我酒量不好,沾酒就醉了。”意笑着说,却难掩淡淡的尴尬。“冰咖啡,糕点,或者再加一份巧克力。” “提拉米蘇,或者,我喜欢提拉米蘇的味道。”她无法不让自己想起一些过往,于是说,“我们换个地方。” 意的歌声连同歌中的字字句句,重重敲击着回声在童话中昏迷的心,将她牢牢地定在原地。 她再次成为流浪歌手的情人。 那年深秋,冷空气南袭,带来一场多年不遇的大,意的父亲将庞大的家业输在了赌桌上,他母亲旧病突发救治无效而死亡,他结束了流浪,回声却开始了旅行,带着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 回首往昔,似乎只是瞬息,然而瞬息万变。春天来了很多次,没有带来他的身影;秋天走了很多回,也没有带走她的思念。回声长高了,晒黑了,长发烫成稍微凌乱的卷。她的歌声,清脆中带着些许沙哑、疲惫和挣扎,又坚持而寻觅。 回声已经预定好一周后离开天津继续北上的火车票。那晚是她在天津街头最后一次卖唱,然后她将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出租房里面,写关于在天津的思绪和见闻。 当她弹唱完一曲《彼岸》,一个女人轻轻地鼓着掌走到她面前,“你的琴声、歌声,和你一样美,真是棒极了。” “谢谢!”回声略微朝女人点点头,调试着琴弦。 “我可以……”女人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弹一把吗?” “好啊!”回声表示赞赏和鼓励,几乎每到一个城市,都会遇到这样的同类,她很爽快的起身让位。 然而那女人却连忙摇头:“不是我啦,是他。”说着她折回去拉过来一个正打算“逃”的男人。 四目相撞,闪电般打倒了回忆。幸福稍纵即逝,辛酸与震惊,所有期待猛然坍塌,但只是瞬间,回声微低头,便将之化作沧海心中桑田一般的平静。 女人一心一意地自豪着:“意,我喜欢听你唱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那种淡淡的忧伤,很迷人,很认真。” 意终究弹了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声音低沉而温柔,却从未有过的撕裂了夜空,连同两个人的心。 意和他的妻子玲牵手离开,留下满街的落寞和回声那夜的死亡。当她复苏的时候,远远的意正回头。回声倔强地拾起琴,“夜深时有没有人为你点上一盏灯?在你入后,有没有人为你把手放平?当你伤心时,有没有人为你擦干眼泪?当你失落后,有没有人把你拥入怀中……” 意突然停住了脚步,然而回声却在这时转换了曲风,一阵热烈的扫弦,弹起了自由叛逆的《没脸没皮的孩子》:“我们都是一群没皮没脸的孩子,我们从小就TMD这么的放肆,别人不要来干涉我们的生活,干涉了你丫会倒霉的,你丫会倒霉的。……我们都是一群浪迹天涯的孩子,我们从小就TMA那么的放肆……” 回声当晚便踏上了回蓉的列车。她依然做街头艺人,唱《Are you the one?》,从睡梦中哭醒,却不再唱那首《流浪歌手的情人》。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