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一）

夜已经很深了，莫明房间的灯还亮着，端正的样子投影在墙上，没有一丝摇曳。等到将近12点的时候，他才将一套理综复习卷做完了，然后起身去厨房倒水。

端着水站在窗前的时候，莫明才发现原来夜晚这么安静，父母在隔壁房间早已经睡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对面阁楼的灯火几乎都已经熄灭，只有天空闪烁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人家都说高三是最艰苦的岁月，也是最充实的一段青春时光。如今已经是五月的结尾处，离高考越来越近了，这也意味着这段日夜苦读的日子将要接近尾声。莫明在想，许多年后回忆这段高三岁月，不知道什么感受，是认为日子的苦涩，还是感到为理想而奋斗的美好。

莫言又突然想起了清浅，不知道她现在睡了没有，这些天她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不知道是否还在生我的气。由是拨了清浅的手机，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有失望也有些安心。失望的是想和清浅说几句话，听听她的声音而不能，安心的是她已经睡下了，没有熬太晚，这对她身体有好处。清浅比自己成绩好，想必做试卷的速度也比自己快，早已经做完休息了。

（二）

高二的时候分文理科，莫言来到新组合的班级，面对的是新的老师，同学也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第一天上课的时候，莫言感觉不适应，默默地低着头看书，却不知不觉走神，会想着高一班级，那些熟悉的人和笑声，如今被分散到学校不同的角落。即使不是各自散落天涯，那些课堂上发生的有趣故事已经成为过去，担心那些同窗之情会越走越远。

“你有什么心事吗，怎么不听老师讲课呀”，温柔的声音传来，声音很近，带着呼吸的气息。

莫明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的同桌的目光对着自己，星光一样明亮的眼眸，带着一丝关切。腼腆地回答：“没什么事，就是有点不习惯。”

“新的班级，都有一点陌生感吧，只要将心扉打开，我们就会很快彼此熟悉，适应这个新的集体”。

“有点怀念高一的班级，那里有许多很好的朋友，一起嬉笑打闹，谈笑风生。”

“珍惜朋友的人，对于曾经在一起的人都会异常怀念，朋友虽然不是过客，但也不能陪自己一起走下去，总会在某个渡口挥手离别。人生的聚散离合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只能坦然一点，祝福已经转身的人安好。”

简单的几句对话，莫明发现自己这位同桌不简单，谈吐中显示着一份优雅，言辞流露着豁达的胸怀，看淡人生离合的理性。

再看仔细观察，发现这位女孩子脸庞嫩稚清秀，白皙的皮肤，头发是拉过的，如一帘瀑布，侧边别着一只淡绿色蝴蝶，宛如在朦胧的水雾中翻飞。

“看什么呢，你笔记本上面写着莫明，你叫莫明吧，你真有点莫名的安静，神秘，呵呵。我是清浅。”

莫明脸有点红了，吱唔地回答：“没，没看什么，清浅你好，嗯，我是莫明，是一位喜欢安静的男生，不过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

（三）

莫明感觉自己是幸运的，遇上这么一位同桌，举止优雅，长的清丽可爱，成绩更是让人钦佩，每次考试几乎都可以排到年级里前十名。莫明虽然成绩还可以，但是和清浅比起来，望尘莫及。

从高二到高三，莫明和清浅一直是同桌，两个人不知道一起探讨过多少问题，说过多少玩笑，两年的时光，总是显得步履匆匆，不过还是有着许多快乐的记忆。

每次晚自习回家，都是两个人最幸福的时光，他们并排骑着自行车，一起聊着当天的班上的有趣的事情，一起倾诉青春的幽思，淡淡的忧愁。

清浅可以感觉到，莫明正如他自己最初所说的，没有什么神秘，他的安静反而是一种气质，他没有太多的甜言蜜语，不会放荡不羁，拥有儒士一般的风雅。

清浅是欣赏莫明的这种安静，欣赏他的文学水平，感觉他是一位充满诗意的男生。莫明唯一一科比清浅好的就是语文，每次讲评作文的时候，老师喜欢将莫明的文章带上讲台读，迎来很多女生倾慕的目光。

每当此刻，清浅总是流露出轻轻的微笑，看到自己最亲近的男生得到别人的认可，心里是有着说难以言语的欢喜。

不管是莫明还是清浅，对于爱情都还是懵懂的感觉，只是因为长时间的朝夕相处，有一种美妙的情感在逐渐萌发。他喜欢她的优秀和美丽，她喜欢他的才情和温柔。

南国的校园四季分明，两个人一起看过泡桐花的开落，体会着夏季橡树的葱茏，感慨着落叶飘零的萧瑟，欣赏过细碎的雪花。莫明对于季节的变化最有感触，也许爱文字的人都是如此，面对花开花谢，月的阴晴圆缺，有着淡淡的忧愁，也带来创作的灵感。

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背负着繁重的学习压力，不过可以一起感受着校园季节的变化，一起望着天空发呆，思考着未来的我们是什么模样。

可以相互陪伴和鼓励，所有枯燥的岁月也会灿烂生花。不会感觉日子过得太慢，不会埋怨毕业总是遥遥无期。相识两年，仍感时光匆匆，青春总是会散场，高中的岁月总是会到落下帷幕的时候。

不管莫明怎么努力，她和清浅的成绩还是会有一段差距。清浅也帮着莫明复习功课，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天随人愿，人总有一些理想不能实现，有些地方无法到达。

（四）

最后一轮高考模拟成绩出来，清浅进入了年级排名第三名，莫明也有不少进步，这次成绩结果是填报志愿的重要依据，他可以安慰考上一般的本科院校。

“你想上哪所学校，我就上哪所学校，我要填和你一样的志愿”，清浅说。

莫明被她的话感动了，觉得她是值得自己倾其所有去守护的女孩，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将其放开。莫明说：“我明白你的一片心意，但是我不能太自私，不能因为我而束缚你放飞的脚步，凭你的成绩，你应该报考名牌大学。”

“只要和你在一起，读什么大学都是一样的，都可以一起为了理想而奋进”。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你。但是我们都还年轻，还不太明白什么是爱情，也还没有能力承担生活的风雨，未来的路还很漫长，如果有缘，以后我们会在一起。”

后来经过反复地劝导，清浅才将志愿改为名牌院校。看着清浅改好志愿，莫明有些放心，确也有许多不舍。因为这次的争吵，他们的话少了许多。

（五）

今晚这张试卷，是老师布置的最后一套习题。离高考只有十来天时间了，老师安排学生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以轻松的心态面对高考。

莫明想凭清浅的睿智，应该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孤诣，不会再生自己的气。

爱一个人，就要为他（她）的未来着想，放手让他（她）去广阔的天空飞翔，实现自己他（她）的梦想。还有许多的话，等到高考完再和清浅说。现在是关键的时刻，应该放下感情的纠绊。

夜风掀起窗帘，银灰色的夜空更深了，是莫明准备休息的时间到了。

文/江枫依旧 QQ：317723246

所属专题：2012清明节诗歌散文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