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石子的女孩

2012-05-18 15:31 | 作者:土豆螃蟹 | 散文吧首发

二丫今年八岁,两年前,她就跟着爸和妈妈进城闯荡了。爸爸在工地干活,妈妈就带着二丫到处去捡废品卖钱。在城里,二丫没有什么伙伴,只能自己一个人玩儿。玩啥呢?二丫的玩具只有五颗又硬又滑的小石子,空闲的时候,她就在家门前的空地上丢石子玩。

这一天,二丫跟着妈妈在街上捡废品。二丫拿着袋子站在一边,觉得挺没有意思的,眼睛就不安份地东张西望。忽然,二丫看见街对面一棵树底下,正有个漂亮的大姐姐蹲在地上,一只手抛来抛去的,在玩着丢石子呢!

二丫这下子来了兴趣,紧紧地盯着那个姐姐看。只见她一只手掌飞快地翻腾着,五颗小石子就在她的手掌间灵活地跳跃个不停,时面停在手心,时而稳稳落在手背,要一颗是一颗,要两颗是两颗,玩得可好了。二丫看得入了迷,不知不觉手就松开了袋子,脚步不由自主地向那个姐姐走去。

来到女孩的旁边,二丫不声不响地蹲下来,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手。女孩忽然把手一收,稳稳把五颗小石子收进手掌,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问她:“小妹妹,你会玩不?”

二丫睁着大眼睛直点头。女孩又问:“想玩不?”二丫又点点头,女孩就把小石子往地上一撒:“那,你给我露两手看看!”

二丫往衣服上擦了擦手,右手地上一抹,也不见手着地,五颗小石子就已到了她手心,接着一抛一接,小石子又都全数落在了手背上。女孩不禁哟了一声:“哎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手呢!”

听到大姐姐夸赞,二丫可得意了:“我两岁就会玩了,村里就我玩得最好,可是进城后,就没有人和我玩了,姐姐,咱们来比赛吧!”

女孩迟疑了一下,抬头向二丫的妈妈看去一眼,想了想答应了。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就在树下赛起丢石子来,第一局,女孩赢了,第二局二丫扳回来一局。一连赛了六局,双方你来我往,居然是棋逢敌手,不分上下。

二丫正赛得起劲呢,妈妈这时捡完了那堆垃圾,远远地冲她喊:“二丫,要走啦!”

二丫入了迷,连头也不回,还想玩下去哩。妈妈生气了,提高了声音骂:“疯丫头,还不过来,你想找死呀?”二丫挪了挪屁股,还是舍不得走。

女孩一笑,把五颗小石子收了起来,说:“二丫,你妈叫你了,快回去吧,明天再来玩,我在这等你!”

二丫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那,你说话可要算数,我明天一定来,你要等我哦!”女孩认真地点点头,二丫咧开嘴乐了,掉头向妈妈跑去。

妈妈好像十分生气,把二丫的手一把抓住,骂道:“不要脸的,你怎么跟这种人玩啊?”说着,向那个女孩投去厌恶的一眼。二丫觉得很奇怪,嘟着嘴不高兴了:“那个姐姐会丢石子……”

妈妈不讲理地拖着她的手往前走去。二丫忍不住连连回头看那个姐姐,只见女孩还站在树下,正笑着向她挥手哩。

第二天,妈妈又带上她出去捡废品,可今天走的地方,却和昨天走的完全相反了。后来一连几天,妈妈都没有再带她走那条街道,二丫越来越不高兴,她心想,那个姐姐可能天天都在那儿等着她。这么一想,二丫就央求妈妈到那条街道去,可妈妈一听她说这个,马上就变了脸,凶巴巴地骂:“你还想去和那个人玩呀?不许去!”

二丫一下委屈得直往下掉眼泪。妈妈见她这样,才放缓了声音哄她:“那个姐姐是个坏人,二丫是个好姑娘,不要去跟她玩。”

二丫抹着泪说:“你骗人,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怎么会是坏人呢?”妈妈叹了口气:“你现在还不懂,长大了就明白了,那个姐姐做的事是很不要脸的事,你千万别学呀!”

二丫不信,姐姐那么好的一个人,妈妈怎么就说她是坏人呢?有一天妈妈拉废品去卖,二丫一看爸爸也不在家,撒腿就跑了出去。她跑到那条街道,果然看见了那个丢石子的姐姐,还站在那棵树下等着她呢。二丫激动地飞奔过去,近了一看,姐姐前面的地上,居然早就摆着五颗小石子了。

女孩突然看到二丫出现,十分惊诧,接着就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二丫,你还真的来了?”

二丫说:“我做都想和你丢石子玩呢,可我妈妈不让我来!”女孩脸上的笑容马上停顿了一下,声音也有些变了:“那,你咋还来找我呢?”

二丫说:“我喜欢和姐姐玩,你长得又漂亮,又会丢石子!”女孩这才又笑了:“那好,咱们接着比赛吧!”

二丫兴奋地点着头,从她的兜里掏出自己的石子,说她的石子比姐姐的好,以后就要用她的来玩。女孩看了看二丫手心里那五颗圆嘟嘟的小石子,说:“好啊,以后咱们就用这个!”说着,用脚把摆在地上的石子踢得远远的。

两人蹲在地上玩了起来,正玩得高兴,忽然有个路过的男人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向她们看了过来。看了一会,他又歪着脑袋盯着女孩的脸瞄来瞄去。二丫看了看那个男人,跟爸爸一样的年纪,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笑容。她问姐姐:“这个叔叔想干什么?”

女孩连看也没看旁边的男人,说:“别理他,玩咱们的!”

可那个男人看了一会,终于笑咪咪地走了上来:“我也来凑凑热闹,怎么玩法啊?”

女孩低着脑袋,不作声。男人又笑嘻嘻地说道:“五颗石头,嘿嘿,不贵嘛!是两个还是一个啊?”女孩盯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误会了,我在陪她玩游戏。”

男人嘿嘿一笑,把那五颗小石子拿在手里:“哦,一个哦,是大的还是小的呀?小的,五颗就五颗,要是大的,那我只能给四颗了!”说着,把四颗小石子放回地上,然后想把那手里剩下的石子扔掉。

“别扔!”女孩急忙从他手里把石子抢回来,把石子都抓在手里。男人一怔,阴阳怪气地说:“怎么,还不让人还个价?老实说,就你根本就值不了五颗石头,我最多给你四颗,你看怎么样吧?同意就跟我走!”

女孩默默咬了咬嘴唇,轻声说了句:“阳澄湖大闸蟹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就是在玩而已。”说着一拉二丫站起身,“走,我们到别处去玩。”

可没走两步,男人追了上来,脸上凶巴巴的,有点恼羞成怒地一把扳住女孩的肩膀:“误会?你他妈的以为老子没见过你呀?婊子还立什么牌坊?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女孩气愤地一抖肩头:“我今天就不是婊子!这街上多的是,你随便去找吧!”“老子今天就要找你!”男人气势汹汹拦住女孩,“五颗石头是吗?我买了!”说罢,双手就去抢女孩手里的石子。

女孩死活不肯松手,可她劲没有男人大,眼看就被男人扳开,猛地一低头,照着男人的手就咬。男人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痛得哎哟一声,一看,手已经被咬出了血。这一下把男人彻底激怒了,左右开弓,“啪啪啪……”,冲着女孩的脸就是一顿耳光,一边打,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臭婊子……”接着又飞起一脚,把女孩踹在地上。

女孩痛得在地上缩成一团,可两只手还是紧紧地握着石头。男人还不解气,冲上去又连踢了几脚,这才作罢。二丫惊恐万状地呆呆站着,连喊都忘了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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