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欲孝而亲不待 

2008-12-02 10:47 | 作者:水中鱼sh | 散文吧首发

“树欲静而风不止”,孙欲而亲不待!在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突然得知了奶奶去世的消息,当时,好像外在有一种无形的巨大力量瞬间向内心袭来,客观现实和主观思想上的巨大落差,让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上周回家看望她老人家时,那时的她虽然有病,但是能吃能喝能说,临走时,我说:“奶奶你按时吃药,好好吃饭,过一段时间我再回来看你,”奶奶回应我说:“好!你快走吧!在校吃好吃饱!钱多带点!”这才过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奶奶怎么可能就去了呢?既担心又害怕的我,内心世界一片慌乱!

流泪并不是女儿家的专利!虽说这不是我第一次悲恸落泪,但连续六天都有泪可流,每天不止一次次的泪如泉涌,这在我的生平中却是第一次。上午上第一节课时脑子里全是奶奶的影子,所以就跑回来了,一个人躲在宿舍里,拿起平时最喜看的书,看了许久都不知所云。耳边隐隐约约好像听见奶奶曾笑着说过的一句话:“你这一走,回来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我!”回想到这话,一霎那间,我眼泪全泉涌出来了!我以后回家能够看到谁呢!我以后回家又去看望谁呢!

下午,在自习室上自习的我,无意识地翻开手机里储存的奶奶的照片,我顿时傻了!小时候,经常睡在我身旁的奶奶,每次回家,向我问长问的奶奶,象闹钟一样经常早上提前催我起床上学的奶奶,在一口锅里一起吃饭的奶奶,每次去校,总是向我兜里塞这样那样吃的东西的奶奶,我去校临走时,亲自送我走到很远,还用眼睛张望了好久,都不肯离去的奶奶,那位嘴里唠叨个不停,手脚忙碌奔波不歇的奶奶,那……。奶奶现在是否也象往日一样,依然在家盼着我,等着我归去?

在众人面前,哗哗泪流的我,不想影响到别人学习,不想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我想停止这悲恸泪流的一幕,可我在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一丁点儿纸,这让泪流欲止的我,眼泪更多了!身旁经过的一位熟识的同学看到了后说:“你是不是失恋了!”,我心想,是那样的话就好了!失恋了还可以再恋!可若失去了身边最亲近的人,一辈子无论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宇宙中,是再也看不见了!找不到了!

坐在回家列车上的我,早已没有了昔日那种愉快欢乐的轻松感,心里我好害怕回家,不是近来频繁回家让我疲倦厌恶,而是我担心自己所担心的事情发生,内心极度复杂,这种从不符合习惯的回家路上的怪异感,让我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我试图去洗洗脸,想用水珠掩盖住泪珠,可脸上的水珠干了,泪珠如泉眼,还在不停地流。

这些年来,奶奶和我浑然一体,无法分离,远在异地的我每周都会给家里打电话,问候奶奶的身体,问问家里的情况,即使我不打电话,不想念家,家中的奶奶也会日念叨着她那个不肖孙子的我。妈妈告诉我,奶奶病情严重期间,围在她身边的人们问她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她说:“以后要好好心疼水鱼(我曾用名,家人一直这样叫)!”听到这话,我心里极其痛楚,内心里,思想上,两处在剧烈打斗,您心痛我这个大小伙子,谁去心痛您老人家呢!原以为自己的良心可以安宁,现在才领悟到,不肖的我怎么也无法承受二十多年来这如山般的重恩,这笔恩情债是欠下了,我是还不了了,即使我所做的,为她端饭递水,回家为她捎点吃的,这都无法与她为我所做的并提,只要她有好吃的,那一次没有给我呢?经常送我远去的她,又去过了哪些地方?

回到家中,看到躺在棺材里面容安详的奶奶,我的心凉冰冰,空洞洞的。一想到她老人家平日里坐在门前整理药材,一想到她老人家日常所吃的饭菜。所用的物品,我不由得觉得心酸!而她老人家去世后,看着给她贡献着的红红绿绿诱人可口的饭菜,听着子女们给她请来的秦腔《女祭陵》,这让我觉得子孙们欠她的太多了!这笔债无法偿还!跪在她灵前的我只有痛上加痛,泪里含泪!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和穿新衣的奶奶合影照相了!幸福温馨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且一去不返!怎么也没想到这竟成了她老人家和我之间的最后一次留念。送葬奶奶时,痛哭流涕的我大声呼叫:“奶奶啊奶奶!我奶奶,我奶奶在哪儿?”奶奶可能耳朵不灵了!奶奶可能累了,困了!奶奶可能生我的气,暂时不想理我吧!奶奶可能……。不然的话,她不会不应答我,不然的话,她怎忍心自己一直痛爱的,那个不肖孙子的我,为她担心着急,为她悲恸欲绝?

奶奶,我会经常坐在您的身旁,您别远走!您别丢下我!您别不理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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