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暮鼓，桥头依旧

（文/小瑾）忆往昔，望桥头，满是憧憬满是情；看今朝，晨钟暮鼓，静守一隅，桥头依旧。——题记

听着雨打芭蕉奏出的旋律，望着从天而降的雨滴落在屋檐又学着珍珠的样子，扑面而来的泥土散发出来的自然气息，洗涤着我们的胃，感受到一片静谧安详。上帝拨开了乌云，才发现，原来乌云背后是一片晴天。太阳偷偷地从乌云里钻出来，吝啬地洒着温暖的阳光，耀眼了那眼眸前的雨幕，似是垂吊在天空的珠帘，如此美丽。

一双青涩的眼睛，上扬的嘴角似在惊喜所发现的那一道风景。

“爷爷，爷爷，快看哪！天上那个什么啊？真美丽。”这个女孩，昨天她刚刚过完四岁的生日，她躺在爷爷的怀抱里，指着湛蓝的天空惊叫道。

爷爷笑了，慈祥的笑容夹杂着皱纹。他真的老了，紧紧地抓住了岁月的尾巴，却再也赶不上时光的步伐，只好任由皱纹爬上额头，白发代替青丝了。他抚摸着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孩子，那是彩虹桥。知道吗？这座桥通向一个美丽的地方——天堂。当人离开后，灵魂便会升上天空。从彩虹桥的桥头出发，每走过一步，它就会消失。直到走到桥中央，人便可以触摸到天堂，到极乐世界了。而这时彩虹也就消失了。”

女孩，还小，只是呆呆地好奇地看着天上的彩虹一点点的消失，而对于爷爷说的，她也似懂非懂······

女孩的家，背傍着青山，房子前面就是一条河，河上依着的那座桥，是爷爷管它叫做“彩虹桥”的。

这个彩虹桥头，储藏着一段回忆，是属于奶奶和爷爷那一起袖手度过晨昏的浪漫的纯属记忆。

于黎明到来之际，享受清风徐来，天地万物自然的气息。有人守候的日子里，奶奶总是第一个起来，掬一把茶叶，冲一盏淡茶，待与爷爷一同饮尽，欣赏柳絮纷飞，温和阳光，桥头人过的和谐惬意。待到夕阳西下，黄昏已至，月亮高挂，繁星点点之时，又是灯火阑珊，他们又聚坐于此，举杯邀明月，没有酒，只以茶代，依然心怀醉意，共举一杯，谈情续意，畅意相通。

如今，桥头依旧，堤岸旁的柳树上了年纪，树下的那一张古老得具有韵味的桌子镌刻上了岁月的痕迹。而桌上，还是放着两个杯子，停留在这里的人儿，却只是孤单影只，是茶斟得多了，也挽不回过去的人的模样。寂寞的身影，杯盏里的茶失去了以往升起的袅袅雾气，是人走茶凉了罢？

奶奶，走了。在天堂默默地保佑着女孩和爷爷。在乡村田园里，总会有个地方装着一段动人的故事。总有那么一些时候，爷爷抬头望着天空，似是在寻找什么？有好多次，夏天的午后，滂沱大雨过后留下的那微笑的彩虹，爷爷总是会跟着彩虹消失的步调踏上桥头，走到桥中央，仰着头去对视天空，知道消失后又回到桥头坐着，静静地等待。

女孩不懂什么？傻傻的她，在日出到日暮，都会陪着爷爷一起看一年四季的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赏落红无意，飘飞有意的姿态，听爷爷讲彩虹桥的故事。对于她来说，桥头是属于爷爷和自己的家，爷爷带着她一遍又一遍地上了桥头，可是内心却不知道在思量什么，在承受什么，亦或在回忆什么？却在那个桥头看到了世事人非，多少人走了停，停了走，又可知道每个人都无法揽住流逝的曾经了。

岁月墙在时光的冲刷下褪去了原来的色彩，变得斑驳淋漓。沧桑的手撕下最后一片日历，将它折叠成相思鸟，寄给天堂的奶奶。美好的容颜在美丽的地方邂逅和装扮，单飞的力量如此渺小，却也因为失去了头顶的光环而飞不高了。带着爷爷的思念，飘飞了奶奶的那片天地。是奶奶收到了么？在夜清洗黎明的酒杯时，于杜鹃啼血绽放的哀鸣里，在梦中带去了爷爷，只留下一张和谐安详的笑脸在人间。

爷爷离开那年，是夏天。那个日子，天下着大雨，桥头的柳絮被拍得纷飞飘落，落到了积满雨水的那两个杯里，溅起的水滴亲吻着大地，是爷爷和奶奶又相逢了么？瞧，他们在举杯畅饮。还是那个叫桥头的老地方，还是那张陈旧的桌子，还是那两个杯盏，回想着过去，以往的雨天，会有一个老人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收拾着茶几，用身体遮挡住风雨，不忍让它承受痛苦。而今，还有谁会这样来回？

上天在见证着，在这片深沉的土地上，曾有那么一对夫妻，未能白头偕老，却可以一直守候在桥头，与天上的那双眼睛对视；曾有那么一个老人，深深地眷恋着另一半，即使没有海枯石烂，地老天荒的爱情，也能在彩虹桥消失时，从桥头神情凝望。

雨停了，还是那一幕，上帝拨开了乌云，阳光洒满大地，天上又出现了那一道彩虹，女孩看到了爷爷走过了彩虹桥，用神情的眼神道别了自己，用神情的笑容走进了奶奶。她望着那颜色，渐渐变淡，她也看到了彩虹桥上发生的故事。

而今天，女孩，听着晨钟暮鼓的声音，望着桥上陆陆续续走过的人儿，只是缺少了一个老人的影子，几多眷恋，几多思绪，但桥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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