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离开了

“我没能力抚养她”对，她就是这么说的，娇柔的身子在微风中有些颤抖。至今我还清晰的记得那天她悲伤的眼神。

——题记

今年我二十岁，柔顺的头发搭在两肩，没有了昔日的活泼、可爱。站在法院的门口，手中紧紧的攥着那张差不多已经褪色的照片，可能是有些悲伤，也可能是情绪有点失控，双手掩面，来掩饰自己痛苦的表情。不久，来来往往的行人突然撞了我一下，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然后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

就算是三年后出现在法院门口时，我依然记得这里的一切。空旷的天空下，薄云随着风而飘动，梧桐树的叶子零零落落地掉在地上，空气中洋溢着秋天的气息。那天下着绵绵细雨将两旁的梧桐树一洗而净，还算个清晰的天气。带着惆怅地思绪和疲惫的身体赶到法院门口，十一点二十分，我依旧穿着白色的毛衣，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她穿着单薄的上衣，雨水打湿了长长的头发，懒卷的垂在肩下，安静的站在法院门口若有所思的望着天空。

“这么晚才来，难道故意让我等？”她一脸抱怨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不愉快。

我并没有回应她，只是一直往法院的大门走去。那天法院里的路很长很长，我们没有说话，安静地听见啪嗒啪嗒地脚步声。也许没有了共同语言，也许彼此都不想说什么，也许只想无声地走着。

“小庆……”接着是一阵沉默，以及她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真的有那么恨我吗？”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还有睫毛，有点略微颤抖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只是傻傻的停下脚步望着她。

“请别离开我……”温柔的声音被雨滴声掩盖了，小雨依然淅沥沥地下着，毫无防备的落在地上。

“请别怪妈妈，离开我也请你快乐下去。”她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几只鸟儿拍着翅膀快速的低空飞过，而我则一边认真的聆听，一边将湿卷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自己的食指上面，不敢说话。

顺着楼道来到律师办公室，爸爸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言不发的望着天花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下巴上杂乱的胡渣，以及岁月在两鬓上添上的几根白发显得特别的苍老。

“我们把它办了吧”看着我们进来了，低声地说道。

“那孩子由谁抚养？”律师看着我的表情说的。我站在那里，纤细娇柔的身子听到这话时有些颤抖。

“我没能力抚养她”对，她就是这么说的。我呆呆的望着她，脑海里反复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我听得非常清楚。说完这话她转身消失在角落的楼道里。

眼里的泪水像发了疯的打着转，我再也没有强忍着难受了，看着手里褪色的照片，里面站着两个年轻、脸上洋溢出幸福表情的情侣。中间半蹲着活泼可爱的女孩，挽着两边。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全家福。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打落在那仅有的照片上。用手试图擦去，增添了一层朦胧。

回到家里，失落的躺在自己家的小房门里。房里全放着她的照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突然发了疯似的将她的一切摧毁，用力撕碎她的照片，直到已经精疲力尽地时候，安静的坐在床角，哇哇的哭出声来，仿佛把之前挤压在心里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直到感觉快干掉的泪痕让眼睛不舒服时，才停止哭泣。一头栽进被窝里面，前所未有的害怕黑暗。只觉得很累，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惜却无法进入睡眠的状态。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残忍到放下包袱，从头再来。”回想起那天跪在她面前，乞求她别离开我时的情形，面无表情的将我重重摔倒在地。恨这个字已经蔓延到我的全身，没有了昔日的爱、情、亲……

看到不及我一半年龄的可爱女孩时，我又何必占有那小小的私心呢？我希望你一直这么赎罪下去，仅此而已。

所属专题：2012清明节诗歌散文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