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情缘

2012-05-10 15:40 | 作者:潮汐河畔 | 散文吧首发

紫藤情缘

小时侯听老人讲故事:一个小孩上山砍柴,远远的看见一朵云霞在山间浮游,甚是美艳,便一路寻找而来。原来是一株紫藤将根须扎入悬崖缝隙,灰褐色的枝蔓盘虬卧龙般扶摇直上,很难想象这么细小的根须却能撑起摩天大伞。当时正是紫藤吐艳之时,但见一串串硕大的花穗垂挂枝头,浅紫中带着淡蓝,灿若云霞。“紫藤伞”下端坐两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他们正在对弈,石桌石凳石棋子,锃锃发亮。其中一位不时捋捋胡子,神色寂然,另一位嘴含烟斗,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小孩站在旁边细看,不觉入神。两老人棋逢高手不分上下,小樵夫看得兴致正浓不忍离去。一人将烟斗在石桌上敲击一下,口中絮絮有词:“山珍海味,玉露琼浆。”不一会儿,石桌上摆满了酒菜美食,小樵夫与两下棋老人一起享用这满桌的美味佳肴。之后他们又继续对弈,不想三天三瞬间而过。老人留下烟斗,小樵夫扛着烟斗匆匆回家,不想家里人去楼空,邻居告知双亲早已在三年前因伤心过度而去世,才知道人间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个故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便投下了神秘的色彩,对紫藤便也向往起来,觉得那是个美丽而神奇的植物。那时候在我们家乡贫瘠的土地上,是看不见这类如瀑布般大型的只供人们欣赏的植物的。我只有向往而又向往着了。

那一年,满怀憧憬和向往跨进了大学校门。那是个庄严而美丽的校园,依山而建,每幢教学楼都依次建在不同高度的平台上。拾级而上,穿过圆拱门,绕过小荷池,走在清凉怡人的长廊上,九月的暑热顿时消散殆尽。一枝柔柔的藤蔓垂挂下来,调皮的拂过人们的面颊,当我们审视它时,又急忙随风儿躲闪开去。我忍俊不禁,即刻便喜欢上了这条长廊,喜欢上了这条覆盖了满满一长廊的紫藤萝。

自那以后,每当暮色四合,我便邀上三、五个同学来到紫藤架下,沉醉在绿叶清风的包围之中,读诗论文,畅谈天下。即使在万物萧条的季,长廊上只留下毫无生机的秃枝,我也喜欢在这里小坐,享受阳光温暖,想象着灰褐色的枝条正在积聚力量,等待来年的勃发。我也喜欢在在暖花开时节,静静地候在紫藤架下,翘首期盼着它浅紫色的花苞次第开放。紫藤是不负所望的,一串串风铃般的浅紫色的小花儿绽开了它的笑脸,在绿叶间若隐若现,犹如含羞的小姑娘“犹如琵琶半遮面”。渐渐的,花苞完全开放,如紫色的海洋,携带着淡蓝的忧伤,散发着怡人的芳香,优雅而祥和。我便将自己包围在这片优雅与宁静中。

工作以后,感受着人间的喧嚣与尘世的繁杂,总是为“五斗米”尽心竭力,偶尔也想做一回小樵夫,远离尘世置身宁静之所。无奈总是被“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所羁绊,毫无当年畅谈天下的豪情壮志,也了无迈步花前月下的闲情,总感觉自己有如那忙忙碌碌的蚂蚁。直至儿子渐渐长大,才将“名”“利”这两大枷锁稍稍松开,让自己的心灵放松在紫藤花架下,做一回闲云野鹤。

儿子还在学校操场上嬉笑玩闹,幼小的躯体灵敏地穿梭在老师们高大挺拔奔跑跳跃的身影下。我不忍心召唤他急速回家,如山欲来之前的母燕。

倚在操场边的紫藤花架下,嗅着春的气息,紫藤萝早已卸下冬的萧瑟,穿上绿意盎然的春装,浑身清新如玉,在晚霞的辉映下,春风的拂弄下,轻轻摇曳身资。夕阳的余辉透过藤蔓,漏下点点亮光,斑斑驳驳,闪闪烁烁。

孩子们累了,也躲到紫藤花架下歇歇,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还没有调匀气息,又因为一个大咧咧的嘻笑或一个小小的挑逗的动作又开始追逐起来。

我被孩子们的顽皮逗乐了,暂且将儿子放纵在晴空碧草间,独自一人在紫藤花架流连忘返起来。也许是因为这生机盎然的紫藤萝吧,我的思绪开始游离起来——

如今,住在一百平米的套房里,漂白的四壁洁净如洗。我忆起了大学校园里的紫藤萝以及在藤架下度过的浪漫日子,真想让自己再被紫藤萝包围,或在两平米的晒台上也种上一棵,独自一人在其下品茗看书,或邀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下棋神聊……

我心存想往,紫藤萝已在我的思绪里生根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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