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怀念那个温暖的怀抱

2012-04-24 20:38 | 作者:子非 | 散文吧首发

热热闹闹的新三月已经过去,四月就这样来了,花也好草也好,忽然都肃穆了起来——因为清明节到了。 在这样的时候,人们开始想起那些曾经生活在我们周围的人们,特别是那些熟悉的、亲的人们。这个清明,我忽然很想念我的外婆——那个如今已经躺在黄土垄里的老人。

父亲兄弟好几个,父亲虽是长子,却是兄弟里最老实的一个。而祖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去世,祖母也就多多少少有些偏爱那几个活络一些的叔叔了,尤其是当乡干部的和做生意的两个叔叔。于是我家的事情也就只好由我父母自己划算,就是我姐弟两个也只能看着几个堂弟堂妹被祖母带着到处走,而我们却很难得到祖母的一个笑脸。在这样的日子里,最疼爱我们的除了老实巴交的父母以外,再就是外婆了。

我们山里有句话:要玩外婆处,要吃丈母处。可是我的外婆家给我印象最深的恐怕还是吃。外婆家和我家其实是同一个村的两个自然村,用我们那里的话说就是同一个大队的。要玩也没什么好玩的,可是外婆家门口种着好几棵果树,我记得其中有梨树和枇杷树。那时候大家的生活条件都不好,可是每年的端午节,外婆都会雷打不动地给我们拿来新衣服和各种好吃的。而平常人家门前屋后的树上结几个果实也基本不舍得自己吃,可是我的外公外婆总会在果子成熟的日子里,揣几个在衣服和裤子的兜里,送来给我和弟弟吃。记得那梨似乎叫“糠梨”,咬去硬邦邦的,似乎都要吃出渣来。而那些枇杷也都酸酸地,可是那时候的我们只知道这些才是美味,所以每一次都躲着别的孩子连皮带肉吃得干干净净。

还记得有一次闹肚子,上吐下泻地闹了一整天,后来不知怎么的,消息传到了外婆耳朵里。结果外婆就迈着她那双“解放脚”赶来,给我吃下了几个她腌制的苦槠子,我的肚子竟立竿见影地好了。

现在想起来的外婆总是她老年的样子,我实在不记得外婆年轻时候的模样。不过说实话,外婆在我面前也确实没有年轻过。她的前夫被抓壮丁死在外面,外婆才再嫁给我的外公,而当外婆生下外公的第一个孩子——我的母亲的时候,已经三十七岁了,而母亲二十五岁才生下我,外婆比我整整大了六十岁呵。

外婆后来耳朵就聋了,而她总是自豪地告诉我,老人耳聋那叫做有福气,别人说好说坏都听不见。而她看到熟人就大声地笑着打招呼,也总是扯大了嗓门和别人说话,使得不懂事的我有时候还埋怨她的过分热情。后来我才明白,那就是因为她自己听不清楚的缘故啊。

就在我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外婆去世了。记得前一年暑假里,她还到我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外婆已被确定是肝癌晚期,已经大多时候只能躺着了,可她总是和我说想看我和弟弟成家立业,想看几个表弟表妹长大成人,想看看我们这些孩子的孩子。可是母亲总是哽着嗓子打断她的向往,让她好好休息。而就在那几天里,竟然还下了一场冰雹,打得我家的屋瓦破了一大片,而我和母亲就忙着把太师椅上的外婆搬到楼板下。外婆就呵呵笑着说:这样的怪天气,难道又要反长毛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禁眼眶潮湿了。那些和父母相依为命的日子里,父母爱我,可他们总是不苟言笑地为我撑起一道坚强的堡垒。而外婆简直就是我简单生活里的一道柔软而又绚丽的风景,她的怀抱就是我唯一能够撒娇的地方啊。

我的孩子已经十二岁了,虽然是个男孩子,可他经常在我母亲和我的怀里撒娇,而我的外婆已经去世整整二十年了……清明到了,就借这几个文字遥祭我那远在天堂的外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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