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了望哨从高处相读山林
隆冬,下过一场大雪不久,我相约了两位老同志,去登下巴沟林场森林了望哨,想从高处相读一番这一带的山林。
从场部观看,了望哨正好建在西南诸峰组成的那尊仰卧静观天象的大佛的“丹田”位置上,登上去了,就失去了这种景象,了望哨其实只是建在一座高峰上。
大雪后,连续出了好几个火红的太阳,气温持续上升,阳坡、半阳坡的雪早已融化了,只有阴坡林下残留着一点点碎银般的积雪。这天仍然天气晴朗,一阵西北风吹过,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白云。
在了望哨附近的几个抽调点,从不同角度我细心鸟瞰,极目远眺。以往我曾无数次地这样相读过山林,无论从主客体间的内涵和外延等诸方面考查,总觉得把森林比作大海非常贴切。可是这一带森林说什么也没有一点象大海的影子。我疑心是我的感觉发生了错位,这时如大海的却是那碧蓝的天空,山林倒象那阴雨天飘浮在天空的云彩,森林只是一团一团的乌云。蜿蜒曲折的洮河,恰如一条活泼顽皮的玉龙,在去间游走。
思圣曾说过:“登泰山而小天下。”以此类推,我们登上了望哨,便就有了小山林的感觉。你随便拿张洮河林区着色林相图来看,都极酷似一张被蚕吞噬过后仅剩叶脉的桑叶。由于千百年来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林内频频活动和近百年的开发利用,现基本形成农田和森林插花,草场与森林镶嵌的景观格局。你无论站在洮河林区哪座山头,往北望,灰白灰白的一片;向南所及,深浅不同的青黛相连。我熟悉这青黛,我更清楚那灰白。洮河林区冬季,阳坡、半阳坡原始的森林顶极群落大都是由桧柏和方枝柏组成,由于人为破坏,烧伐无度,现大多数沦为灌丛,草场或岩石裸露的荒漠和秃岭。这些的颜色都呈灰白的。阴坡、半阴坡为箭竹云杉和杜鹃冷杉林型。近年来,乱砍滥伐风抬头,无法遏止,森林迅速朝逆演替进展。不信?你看这脚下:刀切般阳坡,稀稀拉拉的几丛灌木,活象飘摇托儿所在沙漠里的骆驼刺,这时我仿佛听到它们在哽咽呼号。那退走、山脊、沟涧也几乎清晰可见了,已如瘦骨嶙峋行将就木的百岁老人的脊背,几条肋骨历历可数,寥寥无几的几颗小树极象他那行将脱尽的头发,也象藏族同胞栽在那神山上的“嘛呢”旗杆,呼啦啦地向我们呼救。只有一个马面的森林保存完好,一打听,那是安果村的神林。
一阵强劲的东南风吹来,乌云滚滚压过来,山林和天空越来越暗,乌云象山林投在大海中的倒影,渐渐地开始天昏地螟。我的心头也如蒙上了层无法名状的乌云,阴沉沉的,闷得喘不过气来......不知为什么,我下山时连连跌了几跤。下午四点多,我们才怏怏地回到场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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