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何曾想起我

2012-04-22 11:00 | 作者:零一 | 散文吧首发

兄弟你何曾想起我

看着那清秀的笔迹,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是那么地浅薄。

——题记

“行,那先进入班里前三再说”。

“好,谁没进入班里前三谁请吃饭”。

“一言为定”。

“不许反悔”。

这就是当时的豪言壮语。我苦笑,大骂一声:“小七,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而他现在又在哪呢?我终究没能吃上他请的饭。

小七,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变的那么要好的。但有一点,他总是比我高。“小七”,这是这是我对他的专用称呼,别人是不叫的,或许是不敢吧。我们俩的村子距离不远,但我是没能到他家去的。上中学时骑自行车顺路,便一起去。几年下来,自行车技是相当可以的。从双手到单手再到松把,但自行车也换了好几辆。

小七学习是很好的,而我却总是对“A B C”敬而远之。小七说:“你这叫没开窍。”我不知道他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嘲笑我。“就你小子开窍。”我是有点生气。小七是不会生气的,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他还会告诉我怎么怎么记,虽然我不知道,但我还会点头道;“这,我知道”。我们俩个我可是老大,他是小弟,不能让他看扁了,对不?

“唉,跟你都学坏了”。这是小七对我说的感言。但我感觉小七是快乐的。对一个孤独者而言,一次并肩而行也许会对他带来莫大的安慰吧。在我们上学的路上有一条河,两边有很多树。这儿,可是我们逃学的好去处。天气好的时候,我们便约好走着去学校,可是走到放学也不会到学校。摸鱼捉虾蟹可是我们的工作,或是躺在树林里睡上一觉。我对摸鱼是很有研究的。轻易便会捉到。而捉螃蟹都是小七去做,不是我不会,而是那螃蟹有一对钳子很是厉害,不注意是要吃亏的。不过在放学回家时,别人背的是书包,而我们拎着一双鞋外加一包“战利品”。关于到家会怎么样那是要看运气的。

小七忽然特有感情了,这是上初三时我的感觉。也许是年龄增长的缘故吧,经常听小七讲一些听起来很成熟的话。小七说他不想上学,想一个人到外面闯荡。在那个“古惑仔”盛行的年代,我说:“小七,你是不是看电影看多了?”效仿、崇拜应该是无知少年的“特性”吧。我想我当时是明智的,至少我会把学习当作第一位。而我对小七的了解却是那么的浅薄。谁又知道谁的心呢?

我明白了小七是在掩饰,原来,小七是那么地脆弱。小七似带忧伤地说:“她为什么看不起我?”声音很底。我似带嘲笑道;“你小子也有喜欢的人了,看来我还要跟你学习呢。”他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小七失恋了,而那个女生说了什么,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小七变了。晚上,小七和我睡在一起,我们没有去上晚自习。小七说他想哭。我说那我就敞开胸怀牺牲一下吧。谁知那小子还真哭了,搞的我好似肉麻。后来他讲了一些作为最好朋友的我所不知的事——他的家庭,他的生活。我知道了小七的家庭,我知道了小七所谓的“快乐生活”。那天晚上我们讲到很晚。小七是哭的,我能说些什么呢?我知道我是幸福的。

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那么堕落,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小七说不想困在教室里,我说我不想做个乖小孩。唉!我们就达成了一致。这样在别人为中考而拼命的时候,我们却吹着口哨在校园里溜达。当别人在白帜灯下挑战自己视力的时候,我们却逃到校园旁的树林里,睡在残断的石碑上看星星。在别人拖着疲倦的身体与“孔老夫子”对话时,我们已跑到校外呼吸新鲜空气。浪漫啊!这是我们当时发出的感慨。可后来我知道了浪漫跟成绩是不成正比的。

“老师是不会问我们的。”这是我们看到老师一双双不屑的目光时笑着发出的感慨。“荆老爷子”宣布我们到办公室去的时候,我们做足了应对的办法。可我们是保持沉默的。我惊叹他还真有耐心,我们一个下午都没能出办公室。我们的事他是都知道的。那天我们挨了打,走的时候他说,要我们记住。我挨了三巴掌,小七挨了两巴掌。我不懂我为什么就多挨了一巴掌。小七说;这说明老师重视你。唉,我还就感动了。就这样他的形象在我们心中可就倍增了。走出教室,小七说:“我们该学习了。” “那就学呗。”我笑道。那天我们回到教室,我看到了“倒计时四十天”。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还跟个不觉死的鬼样呢”。这,就是我和小七挂在嘴边的格言了。我们还真就好好学习了,没再去做那些所谓“浪漫”的事了。同学们议论纷纷,太阳是不是从西面出来了。老师站在讲台上讲:每个人的本性都是不坏的,只要努力就会有回报的。我们彼此笑笑,心照不宣。但谁又知道两个少年心中的誓言呢?

我知道了原来我们是那么的渺小。离校那天,班里举行晚会为所谓的同窗做最后的道别。高兴过后迎来的是相拥而泣。我搞不懂平时勾心斗角,现在怎会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可属于我和小七的一份又在哪呢?我们终究没能呆下去。

“走吧。”小七小声地对我说。

“早该走了,这不属于咱。”我站起身子说。

小七低着头说:“我想喝酒”。

“我也有此意。”我笑道。

走了,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少了两个人吧。又有谁会注意呢?拎着几瓶酒外加两袋“辣条”,走进幽深的树林来到断石旁。我抚摸着石碑,它是不是也铭刻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呢。我们并肩躺在石碑上看着星星,天格外地亮。我不知道当时小七想些什么,我哭了,小七也哭了,我没有说什么,小七也没有说,任泪水浸湿了那个黑。后来小七说有谁会注意我们呢?我说其实我们很渺小。小七说,他要是考不上就去闯荡。我说要上就一起上,要闯荡也要一起去。于是酒瓶相撞,发出悦耳的声音,酒花飞溅,在月光下真的很美。

志愿那天小七没来,我帮他填了一样的学校。结果我们都被录取了,我略带庆幸。报名那天我是和小七一起去的,我们拎着大大小小的包好不容易找到学校,站在学校门前我们都笑了。我们上的不是什么重点学校。我说:“小七,以后我们就要在这儿闯荡了。”小七说:“我的崭新人生将从这开始。”我故装疑惑道:“就你小子?”“YES。”小七道。

“行,那先进入班里前三再说”。

“好,谁没进入班里前三谁请吃饭”。

“一言为定”。

“不许反悔”。

小七终究还是走了。没有经过一次考试,没能吃上彼此请的饭。就这样他踏上了所谓闯天下的路。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想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因为他没有妈妈的缘故么,还是因为被爸抛弃给无妻大伯的缘故?……我终究是不知道的。我发现我对他的了解是如此地浅薄。

小七留给我的信我至今没有打开,只是看看信封上清秀的署名。我想让他永远成为一个遗憾,让这一段友谊没有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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