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像花一样

2012-04-18 21:37 | 作者:相思梧叶 | 散文吧首发

我们为什么活着,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可是,我始终没哟找到答案。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朵已经凋谢的花一样,被空气蒸腾干了所有水分,剩下的只是一具没有思想的肉体。

和往常一样,走出教室的时候,我已满身疲惫。一阵风迎面吹来,竟然让我感受到了一些清爽。当我抬起头,想辨别出这阵风是从哪儿吹来的时候,一朵淡淡的紫色从我的眼前划过,带着些许不舍又带着几分执着,就那样落了下来,一低头才发现,几乎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有话的存在,有的含苞待放,有的一片蓬勃,还有的依然凋谢。

对那些蓬蓬勃勃的樱花,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许是因为狭隘民族主义的缘故吧。每次看到枝头的堆积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在东洋的某个国度,那是一个民族的象征,而一想到那个民族,我又会想起那些历史的画面,想起我们的这个国度永远伤痕。于是,对于那朵朵的娇艳,我打心眼里面拒绝,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学校的樱花是嫁接的,根本是一颗樱桃树,在人力的作用下,这棵樱桃树就成了一个产业头车尾的怪胎——一棵树上面,半边樱桃,半边樱花,樱桃花硬着早的寒意开放的时候,属于樱花的那边却是死一般的沉睡,因为他们拒绝早春的寒冷;而每年樱桃花开过,枝头上出现细小的青色果粒的时候,樱花才姗姗来迟。

仿佛是在一之间,樱花都开了,它们挨挨挤挤的,争先恐后的,向人们炫耀着自己的存在。每次面对那树樱花的时候,大家都会禁不住地发出一声赞叹:“好美!”可是,每次我经过那棵树的时候,我的心里都会特别的疼,特别我看到绽放的樱花旁边的樱桃树的时候,这种疼痛更是上升到了极致。

曾几何时,我们都赞叹着樱桃花白里透红的娇艳;曾几何时,,我们都称道樱桃果酸中带甜的美味。可是,当它的花谢了,果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却被我们遗忘,每个走过他的身边的人,都会称赞着由它滋养出来的美丽,完全忽略了它存在,而且,这种美丽的是在掠夺了它的身体养分的基础上才绽放的。这和我们这个民族的历史是多么的相似。

每次在树下驻足,我的目光始终没有偏离樱桃树的那边,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欲的缘故。而是,想用心聆听樱桃树的话语,面对着这种近在咫尺的掠夺,它没有办法向我们人一样反抗,但是,我一直相信在它的内心深处,对这种生存的现状,未必是那么乐意的吧,恐怕在意自己的方式在抗争着吧。

一直用自己的思维来衡量樱桃树的思维,每年春天来临,属于樱桃花的那边怒放,而属于樱花的那边依旧沉睡的时候,我都在心里暗暗窃喜,这掠夺者终于死了,由樱桃树的根部输上来的营养从此可以专属于它了。

可是,每一年我都失望了,樱桃树不仅没有丝毫埋怨,年复一年,它都选择先开花,先用自己的身体去测量空气的温度,而后用自己的语言,告诉身边的樱花什么时间可以开放,什么时间应该沉睡,因此,当属于樱桃树的那边挂满青色的果粒的时候,樱花都在迎风怒放,这似乎成了一种规律。

再一次站在那棵树下,正好有风拂过,那些妖艳的樱花们就更加轻浮起来,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卖弄着风骚。可是当我把视线转向属于樱桃的那边的时候,我发现那些青色的果粒们,也随着樱花们扭动的节奏,微微点头。我忽的明白,樱桃树从来没有拒绝身边的樱花,而是从它们被嫁接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生命就早已融为了一体。对于樱桃树来说,身边的樱花的存在,不是侵略者,而是可是将自己的绽放的生命延续的一种途径。当温度慢慢上升,自己的美丽逐渐凋谢的时候,何不用另一种更加艳丽的方式,来完成自己在这个季节最后的绽放呢?

也许,在花的世界里,没有国籍的概念,有的只是属于生命最初的美丽。也许,一直以来,是我强行把自己的思维加在了花的身上。

再抬头,才发现,那朵朵樱花,没有了妖艳的姿态,有的只是绽放的生命的力。

教室的前面,是一个不大的花坛,每到春天,五颜六色的花竞相开放,让这个山村初中,凭空增加了几分活力,而在花坛里面,让我记住,不是清高的玉兰,不是娇艳的山茶,而是几棵矮小的不起眼的紫色花。一棵矮矮的树,当叶子还没有开始长出的时候,花就先开了,一朵朵紧紧凑在一起,整个枝头都是花的样子,小小的花瓣,迎风摇曳着,空气中充满着淡淡的香味,闭上眼睛,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一片紫色,带着几分幻的迷离。

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花的名字,可是,尽管我们都不知道它的名字,可是每年四月来临的时候,他都不会计较我们的无知,还是一如既往地开放。

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朵花为什么而开放,是因为宿命的约定,还是因为一种生命本源的力量,或许都是,又或许都不是。因为,我们毕竟不是花,没有办法读懂花的内心。很多时候,我们装模作样地欣赏着花的美丽的时候,大声评价着它们的外形的时候,弄不好花就在一旁窃笑,在他们看来,开花就是开花,有什么可以论的,又有什么可评价的。

在高达的玉兰面前,那些紫色的花显得是如此矮小,因为矮小,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都只注意到了它们旁边的玉兰的美丽,可是那些花们都是大度的,从来没有因为我们的忽略,而不展现自己的美丽。每年四月来临的时候,它们不仅开了,而且开的密密麻麻的,整个枝头都是那梦一般的紫色。

花是紫色,刚长出来的叶子也是紫色的,当玉兰花慢慢凋谢,山茶花还没有完全绽放的时候,整个花坛里面,就只剩下了这几株紫色,显得格格不入,可是,它们不管这些,始终就那样的紫色着,偶尔随风起舞,偶尔一动不动,遇到天,它们也会掉下一些紫色的瓣,可是,雨停之后,你会发现,那些枝头的紫色,似乎并没有减少多少。

刘亮程在《对一朵花微笑》描述了各种花不同的美,不同的笑,顺着他的思路想下去,那么我眼前的这些我不知道名字的紫色花朵的笑,都只能叫作莞尔。这些紫色的花们,,从不掩饰自己的天生丽质。但是,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它们的蕊掩藏的很深,就如同青春期的少女一般。我们明明知道她们有心事,可是你却无法知道,那些心事到底是什么。

看着眼前的紫色小花,不由想起了沈从文笔下的那个美丽女子翠翠,这些花们和翠翠没什么两样,风日里生养着,没有太多呵护,没有太多关,可是到了该绽放的时候,它们依旧努力地绽放着自己的美,昭示着自己的存在,不管这种存在有没有人看见,有没有人理解,它们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那就是绽放。

隐约中,仿佛听到了它们的低语,那是对来年的约定。“明年我们还要这样开放”,它们如是说。

我快速地逃离,因为那一瞬间我发现了自己的渺小——因为很多年前,我走就丢失了像它们一样的简单的只求绽放的勇气。

花是雌性,一位朋友这样说过,而且他还举了很多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这一观点。他说,体态娇小的花,是弱不禁风的小家碧玉;大胆绽放的花,是明艳惊人的大家闺秀;迎霜傲的花,是外冷内热的清高女子……

他是没有见过泡桐的,我相信,因为,只要他见过泡桐以后,就再也不会说出类似的话了,试想想,高达十几米的树干上,没有枝丫,只有到达顶端,才把自己所有的枝丫蔓延开来,形成一顶巨大的伞,无论刮风下雨,都那样直直地站着,像一位哨兵一般,守候着身后的土地。

“喜光,较耐阴。喜温暖气候,耐寒性不强,对黏重瘠薄土壤有较强适应性。幼年生长极快,是速生树种。”百度里面如此介绍泡桐,对这一点,我深表同意,因为在我老家的门前,也曾经有过两个高大的泡桐树,不过短十几年时间,它们都已经长到需要两个人才能抱住了,可是这些年来,没有任何人照顾过它,它仿佛就是自己那样长大的。

每年春天来临,所有花都开始开放的时候,泡桐也不甘寂寞,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浅紫色的瓣展开来。可是因为太高的缘故,如果你在它的跟前,你是无法欣赏到它的全貌的。只有站得远远的,才能感受到泡桐花的风姿。在高高的树的顶端,一片紫色的云就那样漂浮着,一动不动,如果站的再远一点,并且把树干忽略掉的话,你就会感到那片紫色正向你飘过来,紫色的中间,似乎还有着仙人的存在。

说句实话,那些灌木,那些一辈子都长不了多高的树,它们所开放的花确实是雌性,因为在它们的身上,给我们展现的更多是阴柔。可是泡桐树却不是这样,在生命的最初几年里,它们也开花,可是那只是生命的一部分内容,,他们更多的精力,都用来向着天空进发。只有长到了一定的高度,只有自己的身躯足够魁梧,它们才把开花当做自己生命的全部内容。

毫无置疑,泡桐树是树中的佼佼者,他们的高度,是很多树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我不知道在他们那样的高度,弯下腰俯视别的树木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感觉,是嘲讽,还是怜悯,也许都有,也许都没有。因为身躯的高度,所以在我看来,在所有能够开花的树的当中,他们是真正的伟男子,是真丈夫。

之所以把泡桐花定义为雄性,除了它们身躯高大的缘故之外,还有很多:泡桐的花的开放是在一夜之间完成的,某一天,当你推开窗子的时候,你才发现,泡桐花已经开了,额米有给你打招呼,它就那样开了;大多数的花在凋谢的时候都是轻柔的,带着些许不舍,带着几丝缠绵,一个瓣一个瓣地慢慢飘落,可是泡桐花不,它们说落就落,而且是整朵花都落了下来,绝不脱离带水……

因为各种缘故,这个世界赋予了男性太多内涵,要稳重,要沉着,我想,这也是当初朋友说花都是雌性的缘故吧。可是,那些高大魁梧的泡桐树,都能绽放出最美的花朵,和泡桐树一样充满阳刚之气的男人,为什么不能像泡桐花一样绽放自己的美呢?何况,很多年前,鲁迅先生就曾经说过:“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就让我们,像泡桐一样,绽放自己最美的花朵吧!

很多时候,我们给自己的行为增添了太多的功利色彩,每一样付出都想得到相应的汇报,可是那些花们,它们的开放又有多少是为了结果呢?

基督教说,上帝制造了人,可是最终又远离了我们,根本原因就是我们失去了,在伊甸园里,我们依旧赤身裸体的那种单纯,在尘世中,我们沾染了太多的欲望,我们的生活,有了太多功利的味道。

每一个孩子都是单纯的,就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娃。随着成长,我们在自己的心灵上面胡乱涂抹,可是等到我们自己反省过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些东西再也清洗不掉了,于是,我们失去了回到天堂的资格,我们只能在这人间沉沦。

何不,像花一样,就那样绽放,没有任何功利的绽放,也许,那是天堂真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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