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花香淡淡伤
零九年春,油菜比往年都茂盛,花开得特别灿。那座皖南小山村里涂满了黄色调,但一点也没单调感。透过记忆我看见,那年清明下着毛毛细雨。路上的行人都穿着雨衣、带着伞,我也不例外。看着自己被穿上雨衣的滑稽相,我只有祈祷祖宗保佑别碰见熟人。
雨细细的下,滴在伞上没有留下丝毫声音,或许那就是所谓“润物无声”吧。风也很轻和,印象里清明都是刮着大风的,奶奶常说那是风袋子破了。可那年似乎没有,我也只能说是似乎,但至少那天没有。一切节奏都是那么缓、那么慢,静静的、柔柔的,连那彪悍的牛也放慢了步调,只是埋头吃草,未曾朝天长哞一声。可田间小路却很调皮,把自己变得湿湿滑滑的,喜欢在路人鞋上、裤脚留点纪念。走在泥泞小路上,得倍加小心,再远的路也急不得,不然下一个栽跟头、摔个跤的就是你了!油菜也喜欢做点为难人的事,你看那小路都被它们覆盖的看不见了。穿过油菜花丛中所谓的小路,头发上、雨衣都沾满了花瓣,如果是晴天怕是会招来蜜蜂跟着你。如果够幸运,那叶上的小雨珠也会趁机溜进你衣服内,与你的皮肤来个亲密接触,凉飕飕的。
柔风细雨似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站在山腰上往下看,雾气蒙蒙中隐隐约约透着黄绿色,这种画面倒是与清明这两字十分相符,清新明丽。而那三三两两的行人给这静谧的画境带来些活力,和谐自然。
上坡、下坡,跨过小溪、走过小桥,在小亭中略作休息。扫墓长途跋涉,带着缅怀匆匆而过,直到那一刻我停止了前进的脚步。站在小山坡上我看到河对面那条小路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我迈不开脚步,或许我压根没想迈出。那一刻雾散了,一百米的距离足以看清她的身影。是她,的确是她,半年多没见过面的她,曾经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她。曾以为已经遗忘,但那一刻心潮澎湃。看着她撑着伞陪着她家人从我面前缓缓走过,我很想冲下山坡,冲到她面前,问她着半年过得可好。但理智抑制了冲动,只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站着,看着她走近、走近、走远、走远,看着她走出视野,我仍呆呆着站着,忽略了妈妈的呼唤声。好久,好久……才回过神来。眼前那条小路已经不知走过多少拨人了,而我确定妈妈已经带着疑惑出现在另一个山头上了。
面对妈妈的追问,我没有解释,只是说走累了。其实就算面对任何人的追问,我也只是那样回答,不会解释,因为不想也没办法解释。对于她,对于这份最初的情感,我只能选择埋藏在心底。我做到了,而且坚信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但在那段不懂情感的初中岁月,她是我心中的女神——圣洁,她是我心中的月亮——明媚。那时喜欢偷偷看她笑,喜欢站在走廊上望着她从楼下走过……一切只是暗暗做着、想着,未曾露出过丝毫心意。在备考高中的紧张而又竞争激烈的日子,也不允许那样做,只能是淡淡的喜欢,然后慢慢遗忘。后来进入两所不同的高中,很难再见面。在新的奋斗岁月,渐渐地也就将那份情感抛于书本之外,渐渐忘却,直到没有感觉。我没有后悔那样做,她也只能做为年少时的一个美好意象留给记忆,这样不是很好吗?虽然后来见到她还会有些许激动。
忘却了那天的雨是何时停的,也忘却了太阳是否出来照过面,只记得后来的心情很沉重,没有了笑颜。后来也遇到了几个熟人、老同学,但心不在焉的我直到他们跟我打招呼,我才意识到:“哦,我认识他、她”。
草长莺飞,油菜花依旧盛开,但年少的我已经不在,当年的那份情感也随着岁月流逝了,留下的只是淡淡的回忆淡淡的伤。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选择这样走下去。至于那个她,我祝福你,因为曾经你在我心中最美!
似雨纷纷寻魂踏青处油菜弥灿十米天涯路
暗咽欲语侣嫌迟呼不住望君久驻
久逢陌路恨无语伊人伞撑不住春江碧泪雨
一寸红颜一少误清明更祭过时情久久春难复南江杏花曾知否一片丹心曾顾
——后记
——谨以此文祭奠那份最初的情感
所属专题:2012清明节诗歌散文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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