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2012-04-08 11:08 | 作者:放下的,是筷子 | 散文吧首发

城外野郊七里,古寺钟声敲碎了沉寂。远远的天边懒懒地飘来一朵大大的白

云,伴随着鹧鸪的清怨,幽幽地罩在城郊寺的上空。又被断断续续无力的木鱼敲声震碎。洒落了一地。

小和尚独坐空堂,声声木鱼敲声掩盖了阵阵哀声。窗外的阳光忽然照在木鱼上,竟使他无力敲打。师傅常说,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但为什么不告诉我做不到怎么办。正如灵芝虽名贵,但却长在悬崖边上,任我雄心勃勃不过是空有一腔热血罢了。量我五尺小儿,怎能容下斗升志气?或许本身这条路就不是我该走的吧,那自不必说走完这条路了。而那“灵芝”……罢了,怕是非我能取啊。于是,又拿起木棒,“当,当……”的木鱼声传了好远好远。

半盏茶后,师兄慌忙闯了进来。“释然——,师父,叫你去后山……”。于是木鱼声断了,寺堂前梁上的喜鹊被惊醒了。“咿——咿——”地飞了出去。于是释然起身。出门抬了抬头,不见半缕云烟。“怎么,师父为何传我到后山?”释然边走边想。

寺外后山,可谓风水宝地。竹林。山溪。鸟鱼。故此历来被寺内方丈视为修身养性之宝地。方丈历来不喜欢这帮小和尚到后山闲游。但仍有一帮小鬼常来此处玩闹。但释然向来是不参加的,释然虽是众和尚中年纪最小的,但心思却是最缜密的,最显成熟的。也正因为此,师父才允许他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这在那帮小伙伴中是难以想象的宽待,是最大的“免死金牌”,做错任何事都可以说是师父准许的。但释然却没有。他不愿做一些自己认为无用的事情,却去做一些别人认为无用的事情,没有人理解他为何选择那条路。当然,师父除外。

释然就这样“悠哉,悠哉”地一路闲逛似的到了后山。老远便看见师父站在竹林间,凝视着那条贯穿竹林的山溪。释然慌忙跑去,脚踩在积满厚厚的竹叶的山路上,软软的。释然在离师父七步的地方慌忙收住脚步。身后的尾风掀起那片即将落地的竹叶,竹叶悠悠的飘落在水潭里,荡起圈圈涟漪。释然屏住呼吸,极力掩饰奔跑的慌乱以及内心的疑惑,光滑的脸蛋泛起点点红晕。时间似乎凝固了,释然望着师父,嘴角蠕动着,似乎在提醒师父自己的到来。而师父凝视着小溪,似乎并不知道。这时,又飘下一片竹叶,在小和尚的心里荡起层层波纹。

片刻的沉默被师父打破了。“你来了。”“嗯。”释然答道。眼里充满着不解。“想明白了吗?”师父眼里闪过一丝温热。“师父,弟子无能。恐辜负师傅的栽培。弟子,弟子没有能力完成。”小和尚一分愧疚一分平静八分疑惑地回答。“哈哈——哈哈——”师父的笑声响彻山谷。回声飘在释然的耳畔。但随后师父收住笑声,表情平静地问:“你可知道为师为何叫你到后山?”释然不解地摇头。师父转身指向那条山溪:“你看这鱼——”释然走前一步,惊呆了。那鱼竟然逆流而上。泉水是由山上流下,在层层山石上流过。水流湍急,可这鱼……“是啊,鱼顺水而游,万物听由天命,本无可厚非。可这鱼竟逆流而上,看似违背自然法则,可又有谁能说这不是它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呢?”师父顿了顿,接着问道:“你明白了吗?”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释然默念道。师父是在指点自己吗?可这鱼违背法则,偏离甚至逆向而施自己人生的轨道,真的正确吗?可这的确是徒劳的,在急流的河水面前逆流而上并没有任何效果,不是吗?难道师父……是在暗示这鱼,就是我?释然抬头看了看师父。时间再次凝固。

师父显出更为严肃的表情或者说更为庄重的表情,说道:“这鱼顺流而逝,亦是消亡,逆流而上亦是消亡。这溪水正如反复无常的人世间,出家人虽跳出红尘之外,但亦居于红尘之中。何能居于红尘而非红尘所染?那便要反常人之所想,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尽管旁人难以理解,但我们却独乐其中的乐趣,并不希求能否成功,成也英雄,败也英雄。能达到这种境界足矣。在这种逆境中历练自身的修养,使灵魂得到新的洗礼,从而焕发不一样的光彩。正如浴火重生,佛曰;‘涅槃’。”师父双手合十,闭目。

释然瞬间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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