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醉说起

上次接到我爸电话的时候我刚喝了酒，就去了那一次就让他发现了。昨天通了个宵，今天正在睡觉的时候又不幸赶上了。仿佛他就主动给我打了这两个电话，每次办了他不允许的事情总是被无情的发现。都说我做人诚实，我本不想这样的，小时候干了一点点的坏事总是能被他直接或间接的发现，悲哀！！我还不如干脆诚实点得了，省的编了半天的瞎话被识破，我还落个省心，所以我就养成了诚实的好习惯，哎，无奈啊。长这么大就很少有和他志趣相投的东西，反正我和他就是格格不入。

每次他给我打电话我都知道他要说啥，“干什么呢？钱还够用吗？不够了就说话啊，没别的事挂了吧。”，如果说这是一个定律，那么我感觉大学里学的最牛逼的定律都没这个精确，就连语气都一点不带变的。

其实我和他也有一个共同的地方----喝酒。。他原来不允许我喝酒，后来允许了，但给加了个条件在家里随便喝。大一那年的正月初一，那是一个令人激动的中午，他让我妈拿两瓶酒来，我当时心里纳闷（这要跟谁喝啊），“咱爷俩喝点吧？”“哦”对话一如往前的简练，虽然我心里很兴奋，还是压住了。一直认为能和父亲一起喝酒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也一直认为能和父亲站在一个高度是一种享受。他从来不劝酒，能喝多少就喝多少，不太喜欢和小辈一块喝酒，我算一个例外了，还是他主动邀请的，所以更是兴奋。我妈当时建议给我一个小的杯子，“没准儿子比我还能喝呢”。于是我们就一杯一呲牙（就是都喝完了再倒），一瓶酒见底的时候，他说：“能喝多少就多少，不要藏着，也不要充大肚子汗，还开吗？”“开吧”我又喝了两杯，实在是太艰巨了，脑子嗡嗡响，当他问我的时候，我说：“磨事”结果酒杯被没收了。他自己还继续着，话也多了起来，“你们上学走了我一点都不想你们，省的成天说你们了，就是回了家感觉空荡荡的。”“以后工作了。哪好就在哪，别惦记着回家，你们过得好就行，我和你妈不图你们什么。”我当时没有突然发现父亲苍老多少，也不象小说里写得那样发现了父亲苍白的头发，我就见他一杯又一杯的喝着，而且很开心。那个春节他允许我和来我们家的亲朋好友喝酒了，而且还很欣慰，一种在喝酒事业上后继有人的感觉。但是他不允许我在外面喝，原因傻子也明白。

大二时，正月十七我来的学校，他之前问我什么时候开学我说正月二十一，当我买上正月十七的车票的时候他没有问我原因，正月十六的晚上我和他又在一块喝酒，我妈准备了好多的菜，那天他喝醉了，在我印象中他很少醉，我就记得他说了一句让我最心疼的话，“谁愿意给我过生日啊”正月十九是父亲的生日，我妈还给打了圆场：“现在过还不是一样，就差这两天啊”。真是啊，就差这两天，我就不愿意在家多待那两天。

大三暑假，就是今年，来的时候我和他闹了一些矛盾，好些天没怎么说话（本来我老子话就不多），我临走的一天，我妈同样准备了好多菜。他说：“我还留一瓶六十八度的酒呢，上次他们来咱家没舍得让他们喝，咱爷俩喝了吧”，这次我喝多了，但始终没有和父亲认错服软。那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我打算做公交车走，我妈也是支持我公交车去，他还是坚持骑摩托车送我，当时我心里有些气，当到了车站我的衣服没怎么湿，我确发现骑车的他，衣服全湿了（那天迎风），裤子上有好些泥，头发上全是雨水，脸上表情隐约有些不舍，“快走吧，别误了火车，就是怕你晚了我才送你的，要不谁管你干嘛”。其实傻子也知道做公交车是不会晚的。我当时真的想哭。同样是一个下着雨的夏天，（那年我十六，不小心腿烫伤了一小块），他带我去换药，路上有一小片积水，他要背我过去，我不让，我当时比他都高了，结果他怒了，我撑着伞他背着我，感觉走了好远（其实一共也没五百米远，当时真的有那种很远的感觉，也许怕别人看见笑话），现在仍然清楚的记得在父亲背上的感觉，开始是脸红，后来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