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春色

2012-04-03 14:50 | 作者:无所谓小姐 | 散文吧首发

满城

出了校门,觉得自己似个刑满释放的罪人。

春日的天空特别明朗,四月的阳光很是怡人,空气也分外清新,可我一点也没有要回家的欲望,那如同另一个监狱,有更多的压抑和包袱,他们永远不会懂。

午后,坐在公车上,春风顽皮的撩拨发丝,我贪婪的享受这四月温暖的阳光,好让他驱散心头的阴暗。酥暖的阳光晒得懒虫滋生,忽地,打了个盹儿醒来,发现车上已是“人满为患”,听见不远处有位兄台高呼:“各位同仁请再挤挤,总得让我另一只脚也有个地儿放。”雷人的幽默使得原本躁动的车厢变得明朗起来。可有对【貌似】母子的神情却异常严肃,细察之下才发现原来在怄气,哎!青春期碰上更年期难免的嘛!

又忽地,听到俩让人心头生刺得字眼——“卖血”,细听之下才明了,这单亲母亲为了能让儿子上大学又凑不足钱竟有卖血的念头。这主意是别人告诉这个女人的。儿子很是恼火,可偏只怪他妈太傻,给他太多压力,绝口不提他很心疼她。女人一个劲认错,噙着泪保证再也不这样了,只希望儿子能继续去上学,不然这些年的努力就全付诸东流了。车厢里的空气再度凝固,所有的人都沉默地注视这对母子。我才知道,原来在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还有人在阴暗里如此挣扎。跟窗外艳阳相比,眼前这一幕是如此让人心寒。春风袭入车内,撩动她那已微微泛白的发丝,原本暖和的风此时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她那张蜡黄枯黄的脸上只剩下一对眼珠有些灵气,那小子却依旧把脸别向窗外。原本以为,这样的场景只有在肥皂剧里头才会有——苦命坚忍的母亲,叛逆不懂人情的儿子。人们都会敬仰同情这样的母亲,责怪儿子不解母亲的艰辛与不易。

到站了,下车了,散戏了。车门一开,原本充溢的悲伤与沉抑,似乎特顿时散开了。其实儿子很是心疼母亲的,只是他不说罢了,因为我看到,下车后他挽起了母亲的手。感谢命运,没有让我错过这样的风景——这比四月天更美的更真实的风景。

那个儿子没有错过,我想,有些东西,我也不该错过。今天是回家的日子——星期六的下午,等到了家,我一定要对妈妈说声“我你”,然后抱她一下,她会白着眼骂我傻瓜也没关系,尽管我知道这不能,永远也不能偿还她这些年为我卖的“血”。

满城春色中,也许有四月阳光蔓延不到的角落,那里的生命不要悲伤,因为这世上没有爱流淌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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