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们这样快乐地过

2012-03-30 20:22 | 作者:红帆 | 散文吧首发

你来了。可我求的情书却被你狠狠地在众人面前撕洒,最后抛给我一句话————“一看就是个没出息的!”。入大学才三个月的我,只好彻无眠。我问我的吉他:如果上帝真的死了,作为男人还有没有一点高贵可以凭借失恋而存在?吉他无言,尽管此时它已经陪伴了我9年整。无奈,我去了校园知名的贝斯达尔乐队,尝试用一把蓝色面板的电吉他,用疯狂的摇滚来祭奠我的情殇。

大学四年,我们曾经无数次遇见,但是从来不曾言语。所以,在毕业文艺汇演的讨论会上,你以全局策划人的身份试图叫我来演唱谷村新司的《星》,毫无疑问,我认为你是有意想看我的笑话。

“有谁告诉我潘金莲可以替武大郎满大街去吆喝着‘烧饼’么?”我说。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吉他手而已。试问我除了偶尔救一下场外,偌大的校园有谁听过我唱歌?

“啪——!”你的水杯瞬间在地板上裂成碎片。讨论会不欢而散。有朋友拉住我,叫我不必跟你较真,因为大家很快就要毕业了,唱就唱吧。

舞台中央,幕布徐徐拉开,突然所有的蓝色灯光都一起朝我打亮。交响乐队的前奏圆号随着大提琴的低沉和鸣而拖出一片苍茫,吉他手顺着流畅的旋律而不断推出和旋,我身不由己,内心被晶化成一颗缓慢滑过天际的孤然寒星。或许,正因为有了一种别人无法企及的孤寒体验吧,我的歌声换来掌声一阵阵,差点弥漫整个东区校园。深深再三鞠躬之时,我不得不向排练指导老师再三鞠躬,向她老人家衷心表示我的谢意。

当然,也得感谢你。是你在舞台上率领9只天鹅舞动了一片凄迷,让我从凄迷之中捕获一种沉静的力。

我默默走下踏梯,转身离去。可恰在此时,你却像一团魔影从化妆室里冲出来把我截住,话没说几句反而大闹一场。

你叫我把手机号码给你,可是我很反感。凭什么给你?如果这次我稍有疏忽,单凭歌词的日文发音我就要毁在你手里。我一个弹吉他的你却叫我来唱日文歌,而且上台就是第一个。校门还没跨出去你就来耍猴?既然能够下得了台,这下我要狠狠地调戏你:“凭什么给你?我的号码被人家给撕掉了!”我的神色很鄙夷,语气自然相当调侃而冷漠。

没想到,你冲过来就要给我一巴掌。好像是我欠了你一辈子的人情债,翻脸不认人似的。好在,有同学立即伸手过去抓住了你。要不然我的脸真不知道往哪儿搁。

也是排练指导老师从看台中央冒了过来,先把你拉走。然后对我说小青年别在意什么的,年轻人之间闹几句很正常。离岸边劝解一番后,老师莫名其妙的邀请我,明中午去她家里吃饭,上午11点准时到舞台这个地方等。小伙子蛮不错,老师临走时候这样冒一句。其实,不错的是孬种,错的才是英雄!老师是不懂的。十年一条代沟,您老懂个啥呀?我心里想。我盼望脚下能够冒出来许多的小石子,让我狠狠地往前面踢,再往前面踢!

毕竟师恩难忘,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压根儿没想到你和老师竟是娘儿俩,赴约变成了蹭饭,竟然蹭到了你家里。

你傻傻的,水果篮已经塞满了,你还要往里面塞。苹果不断从你的果篮里滚下来,掉一个你很不好意思的去捡一个;又掉下来一个,你又去捡一个。你花了足足几分钟时间泡给我一大杯咖啡,递过来时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起身双手来迎接。可无意中,竟发现你扭头转身时,眼里仿佛有朦胧的泪。

“试图想让我吃不完兜着走的女孩,你也学会了流泪?”我想。

我信任老师。所以,我索性挑一个比较大的苹果削起皮来,想到你的书房去,跟你说“对不起!”。

“你叫我怎么吃得下?”你没接苹果,反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最后扒在电脑台上哭起来了,不轻不重哭得我手足无措。

许久,我只能保持沉默。我根儿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不一直都在吗?”我说。其实最近你如果私下有party,能找到乐队任何一个就可以找到我。鼓手阿林的电话号码你不一直都有吗?

“可是谁敢啊?一看你那半张脸就怕死了!”你愤愤不平。

半张脸?怕死了?我坠入一片迷雾,赶快退出。我需要时间,哪怕是短的一瞬间来思考你的混乱逻辑。我们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给点时间自己思考好过在你面前献任何殷勤。

吃饭的时候你还是出来了,不过情绪不是很好。老师去装饭时,不知怎么的,我竟然鬼使神差赶紧往你碗里面塞鱼,谁知你把头立即埋下去了,如何是想我根本无法可知。老师发现了异样,我的脸也火烧得像关公,不得不赶紧打圆场。

“老师,请你们一家到我们那边去玩吧!”我不知哪来的勇气。

“我们就不去了。你们现在都大了,如果你们都遵从自己的内心,她愿意去她就去吧。不过去了要尊敬老人,入乡随俗,知道吗?”老师用这几句极其平常的话叮嘱我们。

听了这话,我仿佛觉得自己一直是在白日里。一位教授,一位母亲,最后却成了一位让人终身受益的人生导师。在隔代的陌生人之间,竟然给我一份如此深厚的信任,我不得不用心来紧紧抓住这一份难得的深恩。

七月初的流火,一遍遍把毕业生的离愁别绪焚烧;我不知道应该要感谢谁,让我在茫茫人海中最终没有失去你。用你的话说,在我的“连哄带骗”的大举进攻之下,一个星期后你还居然真的跟我来到美丽的楚天古城,把我乐坏得像个孩子。给点阳光就灿烂,应该就是这个时候吧。到家时候刚好是一个美丽的黄昏,有着美美的晚霞和斜阳。我放下行李,顾不得舟车劳顿,赶紧向人家借来一条小木船,慢慢渡你去对岸看古城最美的风景。古城的河,比学校的河宽多了,河水更加清澈见底,偶尔还能看见水底下偷偷游着的小鱼。我带你东观千年古塔,西看茫茫原野,南听《二泉映月》,北抚沧桑铁犀。最后,我们双双站在历经千年沧桑的铁犀旁边,静静的凝望着皎皎明月朗朗繁星。我对你的浓情,同样也洒满天际。

“当初,为什么要让我的颜面丢尽?”夜深了,有些问题我觉得应该问问你。

“因为那时,我刚刚才17。”我以为,你会给我罗列一大堆原因。至少能够让我知道,我当时的脸皮到底丢失在哪里为什么一看就没出息。没想到仅仅是因为,遇上了倒霉的17。

“那你今年快21了,还是17?还不是想照样给我一巴掌?”我问。

“你知道吗?大三开始我就莫名其妙的担心我这一辈子真会没了你。一切,全是你逼的。”你倔强着。

不知道为什么,你最后还是真的哭了。你说,抽刀难断江中水,你当初是真的毫不留情的抽过刀。但是,后来你常常莫名其妙的半夜三更哭,一次比一次凶。你妈妈发现的次数多了,再也不相信你是真的牙疼,就叫你哪儿惹回来的牙疼上哪儿去医。其实那天晚上你拦住我,是因为第二天想送我皮带和手帕。如果我真走了,能系着你送的皮带怀揣着你的小手帕,就算半夜三更哭,你也认了。

我沉默良久。揽你于怀时,你身上有一股兰花般的香味,我突然之间发现我们其实都已经长大。美丽、聪明、温柔、善良、优雅、妩媚、智慧、灵性等等,一切皆是你的汤料。但对岁月的准确把握、对汤的品味定制和对喝汤的人的认定,或许是你熬制这碗汤并死守的三把火候。汤还没好的时候,我闹着要喝,你没给我喝。你怕喝光你的幸福,同时苦涩我的人生。汤好了,你倒是盼着我,并盼我能给你一包饱含深情、安心定神的迷魂药。21世纪的大学,校园里的爱情故事纷繁迷离,但是依然不外乎两种人的对抗,专一的和随意的。而且每个人,都在情感的内心世界不断地熬制着自己的汤和药。专一的碰上专一的,迟迟不交换汤和药,没准渴死制药的,急死熬汤的。专一的碰上随意的,要么永不成交,要么不是毒死制药的,就是害死熬汤的;随意的碰上随意的无所谓,反正一辈子汤不汤、药不药,疯疯癫癫半梦半醒谁怕谁?

人生有句格言:性格定命运。我不得不委婉提醒你:“那,你以后还打人不打人?”

你珠泪未干,轻轻摇头。从呼吸判断,你心里颤颤的。我忍不住去吻你,你全身颤抖地有点怕。不管你是真怕还是假怕,我再不能犹豫和错过。谁叫大姑娘你今年21岁啦?

只是没有想到你这轻轻头一摇,便摇出了我们浓浓的幸福。即使你后来去了埠外,我们依然把对方看成生命中唯一一份无法承受之重。没想到,越是深爱,越是相互给予自由和尊重,生命反而获得了更多创造性的动力源泉,幸福反而把我们整个儿给罩住。无形之中,我们竟能达成心灵的契约:于人于世知己知彼尽力而为量力而行,和美的过着平凡的日子,好好维系彼此的情感,好好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你回来了,无论我用吉他演绎哪一首曲子,你都能用钢琴或者贝斯和着我,把灵魂深深捕捉住。我特崇拜,特舒服,特满足。最浪漫的事情,是有朋自远方来,我们亲自踏上酒城的舞台,你在舞台左边弹贝斯,我在右边弹吉他,任他旋律和曲调怎样变化,我们都能和谐的应对自如,而且从不要曲谱。所以,尽管有时你把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很低,我看不到你的双眼,可又怎能阻挡我的爱一一流向你的心河?最陶醉的,自然莫过于携你同台,听你尽情演唱,或者与你对唱类似冷漠、王雅洁《抽身》的歌。鼓手常常被感染得摇头晃脑,键盘手被熏迷得今夜不知为何,台下那些红男绿女高举着红红的酒杯尽情的摇啊摇……而每每此时,虽然我们唱着苍凉的失恋情歌,但我们内心的想法只有一个:但愿我们的酒我们的歌,能告诉天下有所失之人,似失非逝不为失;路再艰难,用用心其实也能大踏步跨过。

当然,我们也争吵过,也闹过。自然这一切你并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我的火爆脾气,常常伤你的心。相爱这么多年,我追求一种天然的本真,可我的名字却从来没有被你呼唤过,哪怕是一次也好。上次同学聚会,大家齐声夸你对我好。于是,我对他们打趣说好个鬼,连名字都没被叫过。大家百思不得其解,追问你为什么。谁知道你昂昂头,很认真地说,听别人叫我的名字,你倍感亲切,可是轮到你自己,却总也舍不得。我才算明白,你心里的温柔,全是是因为爱了我。

其实,离得近时,你会双眼忽闪忽闪地望望我,然后慢慢把话跟我说;离得远了,你便不想打扰我似地独自处理问题,独自把事情做好;我不在时,你用电话时常给我来一句饱含深情的女人“喂”,此“喂”一出,我心里便升腾起来一首无言的欢乐歌。

只是没想到,我的一句无心话,却让你不置可否,你柔柔地盯着我说:“那你希望我能叫你叫什么?”。

“那就叫老公呀?”、“不对,叫猪!”、“或者,叫色鬼也行!”……,你当初的那些闺蜜们,一个个成了名副其实的长舌妇。

“看样子是得叫猪……”你也跟着瞎起哄。其实,“猪”就“猪”吧。你顽性不改,偏偏后来补充一个“蠢”字。曲终人散时,我莫名其妙多了个外号,“蠢猪,那就再见吧?”她们一个个朝我挥手。从此之后更有甚者,直接将电话打进家里来,我这边“喂”字还没说出口,那边就叫开了:“喂,蠢猪啊!你老婆呢?”。尤其是上海的那几个,与人打电话都像赶火车。

爱与美无形。这么多年你我依然浇铸一颗诚挚的心,依然牵牢一双无影的手。我们慷慨地灌制着我们爱的原创,心的条形码却防伪得无法复制。“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去花还在,人来不惊。”我们虽然已是一对步入婚姻殿堂几年的夫妻,但我们依然像热恋中的情侣。对这样的你,我不敢打一丝一毫的马虎,也不敢留一丝一毫的遗憾。我怕万一有个疏忽什么的,这美好的一切便没了,尤其是我们同属搞艺术的,在不被重视的情况下,最容易发生情感和意识上的游移。

白天你忙碌,忙碌中有你从容优雅的气质和稳重的气场;夜晚你闲情逸致,整个家室可以闻到一个心性聪慧的女子淡淡可人的馨香,而这恰恰又是我的别无所求。亲爱的,因为有了你,其实什么我都感到已经足够。

婚后无数次,你总想采探我对爱、对你和对家的感受。现在让我真真切切告诉你————-依然是那句原话:有你已足够,就让我们这样快乐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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