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云端(一)
飞机滑过金黄色的云彩,邻座的密友还在沉睡中享受着她刚刚开始的假期,广播里甜腻的声音响起:“各位亲爱的旅客,飞机即将降落到本次航班终点站——西双版纳嘎洒国际机场”
我轻轻推起她,然后瞥了瞥窗外。
黄昏的味道像是舌尖的鸡尾酒,尝一口,就难以忘怀。迷醉之际,岂能是世间各种味道所能媲美的。
密友伸了伸懒腰,要了一杯热朱古力,她说,这是她今年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假期。
机身徘徊在绿色林海上空,降落的轰鸣声不绝入耳。我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那首童年时代的电视剧歌曲:“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妈……”
如今的我,已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孩子。工作的压力,逝去的亲人,没有开始的爱情,都藏在破碎又疼痛的包裹里,随我踏上了这驾航班。
西双版纳,五年前因为机缘经过这里,走马观花之际却让我心驰神往,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再来看一次,或者……疗伤一次。
密友的大学同学柯洛是佤族人,住在景洪市,她应约前去参加她的婚礼。
我参加过很多婚礼,有的确实因为两人情投意合真心相爱;有的因为年纪不小经朋友介绍勉强凑活;有的因为财力权势纸醉金迷……
然而爱情和面包总是分不开,无论多么相爱的两个人,婚后的爱情还是需要面包来维持,有的的全麦、有的是粗粮。结婚是件麻烦事,所以我也只是抱着普通宾客喝喝喜酒般的心情去的。
密友替我收拾好巨大的行李箱,抱怨我的东西一直都这么多,第五百零八次嘱咐我要早点找一个可以管住我的人。
接机大厅里人烟稀少,柯洛和她的未婚夫显眼地站在出口处,热情地帮我们接过行李。
打开手机后收到的第一条信息便是“欢迎来到西双版纳”之类的话;第二条是妈妈说要最近云南降温,要记得添衣服;然后是我的美国上司迈克发来的假期祝福。
密友和她男友的电话粥在去民宅的出租车上一直没有断过。
我总以为对于爱情,我是绝缘体,那些曾经想进入我生活的男生总说,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冷漠?
爱情里的阳春白雪、电光石火,于我都只是墙外的一株蒲公英而已,任其自生自灭,也浑然不去搭理。
友人总开玩笑说我不解风情,我说,我是古井无波。乱世红尘里,总有听闻谁的心被谁给伤害了,谁的灵魂被谁给践踏了。
怕是畏惧岁月催人,容销金镜的流年,即使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也总有一日会对镜贴花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长门赋》中陈阿娇就如是唱道,当年海誓山盟、金屋藏娇,如今已成空悠悠。
抵达民宅已是晚上七点,天色稍有偏暗,水边倒依次亮起了阑珊的灯火。出租车稳稳停在民宅门口,密友终于在第一百六十二次说拜拜之后挂了她发烫的手机。柯洛的未婚夫因为价钱问题和司机引起一番争执,最终以密友的铁齿铜牙和我的死乞白赖完胜。
民宅是我一直想往的吊脚楼式样,夏季清爽的晚风,伴着米饭香喷喷的味道肆无忌惮地钻入我的鼻子。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年近四十但身材苗条的傣族阿妈,听说这间民宅旅舍在她一个人的经营下保存了下来。
送走柯洛他们之后,我和密友像饿狼一样把阿妈送来的各种饭菜绝杀了精光,收拾桌子的时候,阿妈对我们两个瘦弱的女生投来了难以理解的目光。而这个目光,则是密友确定减肥最大的动力之一。
西双版纳的夜,华灯纵博,月色微凉。波光粼粼的水面,像是经历着江南小镇里挥散不去的烟雨。而岸边,也不乏形单影只的路人甲乙丙。我指着那些人告诉密友,喏,单身的不止我一个吧。
总是在千回百转之后,回到最初的地方,看看那些曾经让你我魂牵梦萦的人或物或事……
哎,我刚碰到一个朋友,要介绍给你么?密友神秘地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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