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美好都记住

2008-10-27 09:07 | 作者:千江有月 | 散文吧首发

??一条信,是一首诗:????“假如所有的事情??都很好??都被很好的记住??就象鲜花法典和小??从字母到存在的一切????那么童年??就是白色的亚麻??白色的亚麻??与红线一针一针缀在一起??有花瓣还有花的随意”??那,我看着屏幕上这一首诗,静静地走出阳台。??二00八年十月十二日,农历九月十四。月亮清白,带着下脚那一弦浅浅的没有明显边界的影子,挂在墨绿的天上。??我种的扁扁的桂花开了,浅浅的花蕊在墨绿的叶子间沁出清香。一切都是浅浅的,人,花香,以及月色。只有那树叶的颜色因为夜的光影而加重,使人觉得天是墨绿的。??我又一次很随意地便察觉到第一夜的花开。正如十月四日那个早上,桂林静江王府35号讲解员掩不住的喜悦,“一夜之间都开了,整个城市充满花香,这是今年的第一天花开,你们都是贵人啊”。我在贡院前的树林里摘桂花,用旅行社发的浅啡色帽子装,35号说“摘吧,摘吧,到处都是,这里干净”。??我想记住桂花的味道,这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一园的桂花,一城的桂花,第一天的桂花。摘桂花时,我的朋友们纷纷往我的帽子里放,我说“回去晒干,做了桂花茶,分给你们”。后来,在榕园里跟一个孩子追逐,桂花散了一地,让风吹得七零八落。再后来,朋友们在桂林的商店里买了桂花包,便再也没人记起桂花茶了。那一帽子的桂花香,芬芳飘逸,我忍不住地闻,问35号,“这么多样桂花合在一起,到底是金桂香,银桂香,还是丹桂香呢?”,她怔了一下说,“一样香”。??不一样的。那一帽子的桂香,还留在我的裤袋里浓郁不散,我记得清楚。我种的桂花没有这么香。那些墨绿间的清香,淡淡,要趁近前才能闻着,而这个趁向前的过程便很美好。这些日常里鸡毛蒜皮的瞬间感受,常常组成生活合适的音调,在兵荒马乱的滚滚红尘中镇定地,消化各种使人短命的欲望和颓废的情绪,就象鲜花,法典和小鸟,从字母到存在的一切。??童年,白色的亚麻。这是一首能引起遥远和纯洁情结的诗。我的童年是卑微和谨慎的,在作业和猪食菜的交缠中渡过,安然没有故事。我也好象没有早恋,没有热烈过的情。我现在吊儿郎当的样子,是这许多年的疏淡造成的,心底对动荡情感有偏激的抵抗,不愿面对一切突然而来的物事,包括人。看过一篇文章《安静是我一定该想起些什么》,我理解这种境界,诗经很多时候是给不上进的人看的,我是这些年才惹上这些闲书。??这两日,热衷于把杭白菊兑普洱吃,为了使菊花的颜色看起来更愉悦,还换了一只明黄的茶壶。刚刚和铃子约好,她说这个月就要辞职,到时有大把的时间,我说我们可奢侈一下,我甚至想到,我们可开个车,把江南的各个城市走遍,我问她这辈子有没有这种机会,她说争取,我说一言为定。在她离去之后,我会有大把的时间,再不可能忽然想去看她就去看她。真不晓得美国有什么好,小西去,铃子也去,我青涩年代,也差点给一个美国佬拐跑。????白色的亚麻。我想起在印度五十卢比一件买来的白土布衫裤。初一那日,我穿上它们,懒散地到车站接专程从广州来吃茶的澜姐。在停车场遇到闻讯而来的Jane,她大叫一声,不准穿这样衣服出街,象做白事的子!我说来不及了,接了人再说。宽松的,衣袂荡漾。喜欢自己裁剪各种色彩浓重的土布裙子穿的婷姐说,“真好看,人高,衣长,清洁和飘逸”,我也觉得是,十元一件的粗布衣服,只有手低眼笨的人才当正经穿。??那两日,我成了茶管,从日出吃到日落,又从日落吃到日出,真不晓得从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用青瓷小杯装天酿的糯米酒来招待她们。一杯下去,我脸颊发热,眼神迷惘。半坐半卧地管着茶炉,隔着一枱面的小食和容器,凝望她们的眼角。在这些或光滑或粗糙的皮纹上,神经和时光不停地跳动,恍惚在经历一幕无声喜剧,热闹却不知就里。之后,在阳朔的几个日子里,我给朋友们温暖的热闹包围着,一直没有醒过。??阳朔,是个曾经美好的名词。那年惊鸿一瞥,看见黄昏下的那个月亮山,清晰的,高远的,如隔着尘世,之后便丢落心底。那日,莹对我说“朋友们组个团,一起去阳朔住几日吧”,我说“你们去,我约了人吃茶”。她说“你不去,我们都觉得很没有意思”,声音很柔软。其实她的声音本来就很柔软。我说,“好,我们可以骑单车到月亮山”。那个黄昏,风很清凉。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站在月亮山入山的路口,望见山角上一弯窄窄的月亮,孤高的,寂寞的,似阅尽沧桑。因错过了时间,景区关了门,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回头相对,身边呼啸而过的车水马龙,和一弯窄窄的,不动声色的月牙。????云海,在每个清晨,跟我说着她跑步时看见的每个不同的月亮,有成熟的,有衰老的。无疑她现在是活分的,充满生机。每次收到她的信息,我无一例外还在赖床,对此我很有些惭愧。我甚至预想到假若相见,一个容颜焕发,一个憔悴如斯,将是如何的尴尬。她是计较的,计较情意上的往来。正如铃子一个早上跟我磨蹭,非要在出国之前跟我清算,我说“不要这样,我们要来来往往算不清楚,才得长命”。??假如美好都被记住。是的,我喜欢选择些好的来记得。长年累月之后,便会觉得,生存着总会有意思的。我不是天才,不是大人物,不必将生活升华到哲学般深邃和虚荣。每日在欲望之间徬徨,在错失之后张望,心肌劳损,不可以记得太复杂。很喜欢病得七零八落的桃花的放恣“在匆匆的生活里,我只想,不急迫不争夺,细致看顾着自己的内心。虽然已经不再是少女的粉嫩青涩,但仍旧像刚出壳的小鸽子一样,细细地啄着,一下一下,春水泛滥。”这是一种自然适宜和舒展的方式,一看就明白,简单纯真。??白色的亚麻上,用红线缀成花瓣。这种分明如秋天的底色,飘逸的白在湛蓝里飞,千万年千万人仰头看着,记住的永远是那种干净的美好。又如普洱茶里的杭白菊,一壶水冲下去,立马开出一朵赏心悦目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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