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草动,软爱怡心
从来就和“胖”字绝缘。谁想,年底一忙,又瘦了好几斤,全是肉肉哦。妈妈满头黑线,恨恨地说:“等着吧,等风把你吹跑了,我也就省心了。”我摆着健美Pose抗议:“别看我瘦,我全身都是肌肉。”
然,身体单薄,有风吹,我便动了。前些日子,胃疼还没好清楚,又闪了腰,刚刚可以到处跑了,感冒又引诱扁桃体发炎了。嗓子疼得连喝水都成了一种折磨,吃药、打针,折腾了好几天,终究还是躺在了诊所的床上。唉,这挑战我忍耐极限的2011呵,像是非要在我的记忆里烙下什么似的,末了,末了,派霉蛋蛋跟我较上劲儿了。
在诊所输液,周身被妈妈用棉被裹着,乱发拂面,恹恹的没精神。友说我好的时候走路一阵风,病的时候是现代版的林妹妹,外人见了都要心疼三分。我懒得和她辩,想那林黛玉是《红楼梦》里我最喜欢最看重的女子,又是绛珠仙草转世,浑身散发着的“美人香草”韵味的源泉。把我和她做比亦是十二分的抬举。便学着颦儿戚戚然:“是哦,侬本是西方灵河岸上三生石畔一株小草,薄命之人的嘛。”友讶然:“说你像,更是像,太敏感了嘛,敏感于自然,敏感于人心。对一切弱小和孱细,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怜惜。”我不语,有友如斯,心中早已泛起些许小小的感动,再凉拌丝丝骄傲。
许是药力的作用,我倦得连眼皮都抬不起了。只能闭着眼睛乱想,猛然记得黛玉乃“草胎木质”之人。便又想我若是一棵树就好了,就可以站定根,葱茏着绿,还可以枝繁叶茂,为父母或亲朋好友们遮风挡雨。然,我却是做不成一棵树的,充其量只算得一株草,而且是那种蔫头蔫脑的,随风摆动的草。想着,想着,脸上便有了温温的液体在爬,痒痒地,却没有半点气力去拭。
一觉醒来,睁眼就看见那人。“差点把我骇死了,你的手好冷。”那人宠溺地勾勾我的鼻子,拂开我额头的发丝,就那么轻描淡写般在耳边呢喃,说着的时候,十指相扣,已拉在了胸前。手,暖暖的。“快点好起来哦,我的小霸王,我等你叉腰冲我发威呢。怎么还不回来?过11点不回来就永远不准回来了。”距离太近,他温热的呼吸缓缓地向我的后颈扩散,酥酥地像羽毛温柔过境。我缩哈脖子,好想笑哦,那人学的一点儿也不像嘛,半点凶人的架势都没有。
不是要延期两天才回来吗?一个人开车撵回来的?抬眼碰上他疼惜、痴爱的目光,心脏瞬间蜷紧了,嗨,怎么啦?闭上眼,眉心纠结起来,泪便在眼眶里打转转。吓的那人语无伦次。于是,我假装极委屈般,环抱着那人的腰,贴着咚咚的心跳,娇气地使劲抽泣起来,把泪洒在他暖暖的衫上。“笨哦,你不知道吗?人家生病了,好难受哦,难受了,就要哭,条件反射的嘛。”“哈哈哈,我笨,我笨,没想到这些。你快点好哦,好了才能罚我。”我抹着眼泪娇嗔:“罚,这辈子遇到我,把你罚精光。”看着那人爽朗朗的笑着,捧起怨稀稀的脸把泪儿擦净。串串泪儿没了,我嘟嘟嘴,心,却笑了。
还是自家的床舒服呵,我惬意地躺在那里,数着雨落棚响的声音,想着外面的落英缤纷,花雨飞扬。那是黛玉飘袂的淡粉色长裙么?在瑟凉的雾气里,淡淡展开又浅浅折起,独步无尘,一袭手把花锄的清绝背影,比风轻比云薄。。。懂花怜花的人呵,怕花瓣零落成泥,让人憔悴,看花瓣在指间轻舞、悄然飘落红尘。花魂点点无情绪,鸟梦痴痴何处惊。唉,美丽、聪慧、高洁、才华横溢的颦儿呵,你若是生在这时,定是不会用眼泪还债的了。
那些在冷雨中赶路的人儿呵,你们也要快快地回家哦,别让家人等得饭菜都凉了呵。
那人在厨房里唧唧歪歪哼的什么歌儿呀,跑调了呵也不知道么。稠稠的菜叶儿稀饭很香呵,爱很软,热气腾腾的美丽呵,拂得满屋都是。
后来,那人说,生病,于一个人的考验,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人们常说,身体好了,精神就好,精神好了,身体就好。可是,却忘了他们也会闹别扭呵,常常纠结在一起,斗来斗去。真不听话呵,既是一家,干嘛不好好合作,为主人谋福呢?就像我和他一样,若想和谐,都得妥协。身体有恙了,精神就要愉悦些;精神欠佳了,身体就该知道保重。不然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好,相互磨牙拌嘴地斗,主人受不了,统统都得完蛋。所以,从长远和切身利益上来看,二者必须相互妥协,互存共谋发展,才能深得主人的欢心。
啧啧,那人讲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呵。嗯,有意思,给你点儿颜色就开染坊了呵。“是啊,是啊,你看,我就刁蛮任性不讲理,幸好有你让着,真是难为你了!我知道你总是会让着我的,是不是?”我立马无限讨好地自责,末了,再送一个饱含愧意的眼神外加两个让他继续心甘情愿容忍我的小动作。哼哼,这个,不算什么,只要把我放你手心里捧着。
不过,话说回来,偶尔生生病也挺好的呵,它会赐给你平时可能忽略掉的很多东西。这其实也是一种唤醒呢,唤醒一些深藏的柔软来。享受病,安于病,让生病就像不生病一样。我,做到了哦,你,也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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