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前的悼念之声

2012-03-06 19:06 | 作者:天天开 | 散文吧首发

今年的元宵节刚过,舅母突然走了!今天我们来这里给您上“五七”坟。村里的男女老少来了一大帮,因为您是大家公认的好人啊!在村里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大家都非常敬重您。您的突然离世,让全村人都陷入在一片悲痛之中。

面前的一堆黄土,就是舅母您最后的归宿。此时此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双膝跪在您的坟前,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舅母啊!您生前是那样的善良,那样的富有心。我们姐弟几个,都是在您的精心呵护下长大的啊。您疼爱我们姐弟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地细心周到、体贴入微,孜孜不倦、不弃不悔。

您和我家是在同一个村子,而且那时您家和我家只有一墙之隔。我家很穷,生活非常困难。母亲因患重病无钱医治,在我七岁那年,就永远离开了我们。记得当时我看到去世的母亲被人抬进棺材里的时候,我撕心裂肺般地哭着、叫着、挣扎着要找妈妈。是您流着泪把我紧紧抱起来,拥入怀里。晚上我又从中哭醒,喊着要找妈妈,是您再三地哄我安慰我,给我抹去悲痛的泪水,陪我们直到深人静。第二天早晨,您又把自己平时不舍得吃的鸡蛋,做成荷包蛋,端到我们姐弟几个的面前。

舅母啊,那时您家也并不宽裕。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您喂养的那几只老母鸡。您就靠母鸡下蛋换钱来维持平日的打油买盐。舅母啊,您生有一儿一女,可不幸的是女儿是先天性婴儿瘫,吃喝拉撒全靠您伺候。我的母亲走后,您出于根深蒂固的亲情、出于与生俱来的母爱,又毅然地挑起了照顾我们姐弟几个的重担。少不更事的我们,竟接受得那么随意、那么坦然。

我自幼体弱多病,母亲去世后,由于心情不好和营养不良,身体更加孱弱。舅母您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您要求父亲给我改善一下平常的生活。可是那个时候,我家连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条件改善生活?更甭说花钱买营养品了!

一天早晨,我们刚起床,舅母您就来了。自从母亲走后,您是每天都要过来的,不是把刚做好的小米稀饭端来,就是把刚煮熟的地瓜送来。您喊着我的小名,叫我快来吃鸡肉。我近前一看,您放在饭桌上的竟是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炖鸡肉。您催我趁热赶紧吃。父亲问您这是哪来的鸡肉?您故意语气轻松地说:“我宰了一只老母鸡,给孩子们补补。”“你那几只老母鸡可是你的宝贝啊,你怎么舍得就宰了呢?!”父亲心疼地说。“孩子们更是我的宝贝!别废话了,快吃了饭干你的活去吧。我还得给你们收拾一下呢!看看你们这里,又乱得像个猪窝了!”我美美地吃着大块的鸡肉,抬头看见您坐在一边,正微笑着,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享受这难得的美食,心里好像比自己享受还要舒心。我让您也一起吃,您说在家早吃过了,并嘱咐我快吃了饭去好好读书。吃完饭,我高高兴兴地背上书包就去上学了。来到学校,我才发现忘带作业本了;于是,我撒腿向家跑去。跑到家,推门一看,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只见桌子上的碗筷都洗刷收拾得干干净净了,舅母您坐在饭桌前,正在啃着我刚才吃剩下丢在桌子上的鸡骨头。虽然年幼,我也明白了眼前的一切,于是情不自禁地失声喊道:“舅母,您怎么……”您一惊,看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您手里的鸡骨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看你没啃干净,扔了怪可惜的……”当时,我一头扑在您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亲亲的舅母啊!自从母亲去世后,您节衣缩食,省吃俭用,跑前跑后,无微不至地呵护着我们,疼爱着我们,宁愿自己吃再多的苦,也要想方设法让我们吃得好一点,那些年,您为我们真是操碎了心!是您全力帮着父亲把我们姐弟几个拉扯成人。还供我上了大学,让今天的我,有了一份满意的工作。您让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母爱的温暖。您不是我的母亲却胜似母亲!没了娘的孩子,多么希望跪在您的面前叫您一声“娘”啊!

我牢牢记着上大学临走之前,父亲对我的再三咛嘱:“小子,要知恩图报啊,到什么时候,你也不能忘了你的舅母啊!”参加工作后,每次回家,我都会买上大包小包的礼品,我第一个要去看望的,就是我的舅母您啊!您知道吗?在我的心里,您早就是我的母亲了!

后来听父亲说,近些年来,您又多了一个爱好,那就是爱管“闲事”。邻居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闹矛盾了,谁家小两口吵嘴了,您都要过去管管。跑到这头说说,跑到那边劝劝,可谓苦口婆心。我在这里看到的谜语还是挺好的www。aijiew。com因为您在村里人们心目中的声望很高,所以大家都很服你。您劝架的方式往往是“有理的三扁担,没理的扁担三”,然后哈哈一笑,和平解决。有时您劝架也有动“武”的时候,听说您曾毫不客气地扯着一个“大丈夫”(大壮的外号)的耳朵,非让他向老婆陪理道歉不可,最后那个不可一世的“大丈夫”,也只好乖乖地向妻子认了错。直到看见小两口和好了,您才拍拍他们的肩膀,笑眯眯地走开……

舅母啊,就在前些日子,我回家时还去看望过您,记得您已是满头白发,无情的岁月在您脸上刻下了太多的沟沟壑壑,只有那双慈祥的眼睛还是那么让人满心的温暖。我发现您脸色不大好,问您怎么啦?您说身体不大好受,已经去卫生所看了,现在没事了,让我放心。您还没忘了嘱咐我要听领导的话,好好工作,注意身体,别生病。因为还有急事,我就离开您,匆匆返回单位了。可万万没想到,那次竟然是您和我的永别!没过几天,您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如刀绞般地疼痛,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愧疚和遗憾!我们整天也不知在瞎忙些什么,在您离开人世的最后时刻,我也没有来得及见上您老人家最后一面,您就这样永远地走了。要知道,您还不到七十岁啊!我还没有好好地为您尽哩,您还没有好好的享受晚年的幸福生活呀!生命怎么就如此的脆弱和暂?如此的无常,让人猝不及防?!

我亲爱的舅母!现在孩儿双膝跪在您的坟前,在为您烧纸,为您哭泣,为您祈祷!妇女孩子们都在放声大哭,男人们则在默默地抽泣流泪。一桌丰盛的供品,还有纸做的高档别墅,家电家具,无数棵摇钱树、不计其数的金元宝,围了您的坟一大圈。您在世的时候,没能住上楼房,也没有用过高档家具、家电,甚至没有穿过象样的衣服,更没有多余的存钱。现在您终于全都有了。这些东西,但愿您在那个世界里都能用得上。这是我的心意,也是全村人的心意啊!舅母啊!您如果在天有灵,也该感到欣慰了吧!

永别了!我的舅母!安息吧!我的母亲!您勤劳善良、乐于助人的美德,我们将永远记取。以后,我会经常带着我的孩子,到这里来看望您的。您虽然走了,但您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再过几十年,我也会来这里陪伴您的。到那个时候,让我再来好好地孝敬您,好好地报答您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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