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花开

2012-03-06 17:59 | 作者:萧萧落木 | 散文吧首发

都走了,这房子也不知是安静了,还是孤单了。

时候一个人熬到深,看到月光布在整个院子里,纯白苍茫的夜色下,总觉得这房子突然多了什么,又一下子全没了。

记得妈上楼总是“嗵嗵嗵”的,听起来像没气的篮球拍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吃胖了……

记得每天还没到十点就过来叫我,敲我的房间的窗台,而我呢,我每次都抬起头来,“别叫了,起来啦起来啦!”打发他先下去,这样一次又一次,我也终于没了倦意……

记得暖阳高照,妈为我围上围巾,三人行,去往外婆家……

记得刚买副新球拍,风老是把球往我这边刮,一会就出汗……

记得晚上斗地主,偶尔,手里捏着大小王,等妈得意地扔到最后一张,嘿嘿,再给她不小的打击……

记得临走的时候,爸还在忙着打扫卫生,希望再为家里做点什么,为年迈的奶奶再分担点什么……

这些日子真像是一场生活在一夜之间弯曲变形,尔后,看到时间摇摇晃晃地走回来,定神以后,才发现一如从前。

二十载,河东水绿,南山尽苍。只是,弹指间,早已老去了翩翩少年郎。

而我,也只不过是突然能像你们一样了。

大年三十,全家围在一起吃团圆饭,晚上一家五口又全体坐在电视机前守岁,大年初一再携手去每家每户拜年……

好多曾经设想过不止一遍的镜头都一一出现,一一上演。

然而,记忆里,它们都是第一次。

跌跌撞撞,生活就这么偏离了二十年。

记忆里,过年是只属于我跟爷爷、奶奶的事。

那时候,每年都看爷爷写对联,看他铺开裁好的大红纸,戴上老花镜,不时蘸着砚台上的墨汁……

刚下夜幕,我便端着浆糊,跟在爷爷身后,笑着跳着去贴联,模仿他十指的动作,轻轻在墙上抚平。仰着头,不时也看见夜空烟花璀璨……

除夕夜,我们祖孙三人围在炉火旁,我穿着新衣服,嗑着瓜籽,口袋里满满地塞上苹果橘子,看着春晚种种煽情的场景却无所动容,只等本山的小品和杰伦的歌。那时候,总能听见主持人给电视机前的观众那句祝福“团圆美满,阖家幸福!”,却从不明白这东西为何求之不得。而年幼的我,也尚未觉察二老眼里的企盼悲伤

大年初一,跟在爷爷身后出去拜年,走进一家,总会听见村里的大娘大婶问爷爷“勤勇又没回来过年么?”,勤勇是爸爸的小名。说实话,那时候还太小,不懂什么叫心酸,只是一手接过她们递过来的水果和各种颜色的糖,然后得意跳着跑出门,去往另一户人家。等到我最后回家时,也大都收获颇丰。

元宵节,提着鞭炮,我跟着去拜祭祖坟,奶奶会在地上画个圈圈,然后留个缺口,说那是扇门,先祖的亡灵会从那里进来拿走这些钱。出于恐惧,我也故作虔诚地把头贴在地上,确信钱已经被“拿”完了,半天才敢爬起来,看爷爷焚香,听奶奶一边烧纸钱,还一边对着火堆低声絮语“要保佑他们在外边没病没痛……”未燃烬的残片闪着光,窜出黄色的火苗,旋转着,直飞天国

阳光静静地洒满山野,春草探出了头,翘首又一个轮回。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