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狠狠想你

2012-03-03 22:19 | 作者:舞千寻 | 散文吧首发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斯是情深,奈何缘浅。此去经年,终是一空。断肠不已,情思永恒。——题记

差不多半年了,我终于渐渐从那场噩中醒来。今天我要把所有的思念伤感编织成文字,最后一次狠狠地想你,然后把你从此埋在记忆深处。在此,我不知该如何唤你,虽然很想再一次用那天底下最平凡却又最伟大的称呼,那一个字或两个字的称呼,轻轻地再唤你一次,但那会让我再次心痛,深入骨髓地痛。所以,我决定在此唤你为庸妇。是的,庸妇,不是庸俗的妇人,而是解作“自从嫁作他人妇,平庸而又劳碌地为这个家庭默默地奉献一生,任劳任怨,无怨无悔”,这个称谓不正好是你一生的写照吗?!

庸妇,你知道吗,我曾经以为人生中有很多事都是可以用时间去证明,很多人是经得起等待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很努力很努力去走好人生的每一步,不让我和关心我的人伤心流泪,更希望将来有天我有能力给他们幸福。走过岁月,我才发现我错得太离谱了,人生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与无可奈何。等我彻底地领悟这个道理时,代价是我已永远地失去了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我懵懂无知的时期,那时你仍在我身边。你突然离去,世界上最爱我的、默默无私地爱我、知我懂我包容我的人化作生命中的流星,我没有呼天抢地,可是心却凌迟,血肉模糊,血在一滴一滴地流着。那一刻我的世界崩溃,那一刻天地失色,所有人生的信念与目标一起倒塌。我那时再次怀疑人生的意义,从此没有你的人生将有何意义,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不断地奋斗,然后给你和其他我爱的人幸福。作为我最爱的人之一,你,却转身从此消逝在我的人生里,你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痛吗?撕心裂肺,刻骨铭心,深入骨髓,这些词都显得苍白无力,都无法形容。我在心中无数次对自己承诺,此生一定要尽我所能,给最爱的你予幸福。可你呢,你却让我成为一个失信的人,你为什么不给我时间。这么多年都相濡与沫过来了,为什么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你却不等了,放弃了,消逝了。为什么?你让我情何以堪?!

庸妇,你知道吗,你离去的这几个月里,我曾恨天、恨地、更恨自己,尤其当我想起你的好时。如果我勤奋点,懂事点,不让你事事都这么操劳,这么挂心,也许你今天还会在我身边。于是,我内心充满了愧疚,有时甚至很恨自己。无数次,我在黑里蒙上被子,让眼泪肆意流淌,让属于你我的记忆一遍遍回放;无数次,我责问狠心的老天爷,为何这辈子让你我相遇,为何只能相聚这么,短得让我来不及为你做些什么,一直都是你在为我默默付出;无数次,我仰望夜空,希望可以找出属于你的那颗星,看到你和蔼的面孔,只因为那个曾经让我嗤之以鼻,现在却奉为圭臬的传说,结果每次都以你已睡下而不会出现为借口安慰自己。

诗人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那他一定没有经历过你我所经历的,如果他是今天的我,他一定会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彼此知道相爱的两个人,却是永远也无法相聚了。五个月里,我一直都是在如此思念你,心痛地思念你,伤感与遗憾化成紧紧绕在心头的丝带,我用坚强与强颜欢笑来伪装自己,人生第一次觉得期末考试是无聊的事,节原来可以少了一份无名的温馨和多了一份伤感,再次怀疑奋斗的人生不再有意义,因为我最爱的你走了。

你走了,留给我的只剩属于你我的回忆,还有伤痛与遗憾。

庸妇,还记得吗?我觉得你应该还记得,因为你在时也时常和我们提起这件事,而我的记忆里也确实有这段记忆。我三四岁时侯,有一次,那时你把我托付给二婆照看一下,因为你要和妹妹去看医生,她发烧了,而家里其他人没空。结果,一开始我还安心呆在二婆家,但小孩子的天性肯定是不安于坐在那傻等的,几分钟也会觉得是一种折磨,结果当时的我做出一个决定,去找你,边哭着便沿着车来人往的公路去找你,最后走到蚕茧站那段路上遇上你们回来。事后你夸我勇敢、聪明,知道该怎样去找你,但也谆谆教导我这样很危险。这件事你很多时候都会提起,也时常感慨我很聪明、勇敢,也一直忧心我将来有天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是我不好,一直以来,都让你担忧,让你挂心。庸妇,还记得吗?我读四年级时,有一次和一个男孩子打架了,好像是因为玩游戏时他骂了老的“花名”,而在乡下叫别人的"花名“是骂人的话,代表不尊重,我也回骂他老爸的”花名“。一来二往,于是我就和他打起来了,虽然我个子比他小,但凭着一股狠劲,结果我赢了。但几天后的放学,那男孩的家长来堵在学校的正门,准备抓获打架打赢了他儿子的那个人。当时我也做好了和那家长去理论,虽然心里有点怕。有个小孩跑回去告诉你,你知道后立即赶来了,把我从学校侧门带走,教育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终那件事不了了之。我知道如果去和他们找校长理论了,是不会输道理的。但你一向如此善良,如果别人没有真正对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时,不要去反击,更不要去理会,走自己的路,让他们闹去。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忍之;若再犯我,警告之;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庸妇,还记得吗?高中时每次开家长会,你从不缺席,尽管你当时很忙。其他同学的家长会打电话向老师请假,你永远不会,因为在你眼里,我的学业和前途非常重要。我现在依然很清晰你我一起走过的校道和马路,依然记得我挽着你的手臂漫步的情形。这个春节里我到县城为妹妹送行时,顺道回了高中母校,走在我们当初一起走过的校道,想起了我们当时手挽手,如今却是只剩我一人踽踽独行,不禁一阵悲从中来。

庸妇,还记得吗?大一大二时,你很多次打电话给我,要不我没带手机,要不我手机低电关机,找不到我,你慌了,于是翻遍全世界地找我,打电话给我舍友、同学、表哥,一定把我要揪出来,怕我给骗子拐走,忘了我已是大学生,会好好照顾自己了。于是,你我约定每个周末就打个电话回去,结果我也经常忘了,最后形成了每个周五你打电话给我,相互唠叨一些生活琐事的情形。于是,我习惯了每个周五等你电话。如今,我好不容易形成每周五打电话回去的习惯,却永远也不会听见你亲切的声音。

庸妇,还记得吗?去年农历七月前半月,我们一起渡过了只有你我二人的15天,当然要不包括医生护士在内。那段时间里,你曾说过你想看到以后我大学毕业,想看到我以后找到份好工作,想看到我以后风风光光地出嫁。最终你食言了,不肯再等了,你教过我做事要有耐心,结果你自己却忘了。在那期间,你也曾说过,我用半个月的细心照顾已偿还了你对我的二十年的恩情,已足够了,你已很知足了。可是,你知道吗,你对我的付出,我用一辈子也无法偿还的,可是你却没有给我一辈子的时间,就连几年的时间也没有。还有一次,也是发生在那半个月里的,一天傍晚我出去打饭,回到医院后门的那条大街上,看到有小贩在卖衣服,我给你买了一套衣服,生平第一次给别人买衣服,质量还可以,天穿着应该挺凉快的。回到病房里,还没看衣服,因为是我第一次买衣服给你,你就很开心了,露出如孩童般的笑容,我至今还依然清晰的记得。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情形,我只剩下心酸。我多么想买一辈子的衣服给你,让你不断地开心,如同小时候你买衣服给我时我那样开心。可是,你也没有给我机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还记得,后来的后来,一个多月的时间,差不多四十天的时间,我三次回去见你,六个五百公里的车程,前五次带着忐忑不安与忧心忡忡,最后一次绝望悲痛返校。你终究还是永远离我而去。

五个月了,一切仿佛还停留在眼前,你仿佛还在我身边守护我。我却用五个月的时间去慢慢医治心中的伤,让那个蜷缩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的迷茫自己渐渐走出来,苏醒过来,不要再伤痛中沉浸了。不断告诉自己,生活还得继续,人生还得走下去,尽管生命从此多了一份遗憾,少了一个可以听自己诉说万种风情的人。五个月过去了,心中的伤渐渐痊愈了,却留下了一道不可抹灭的疤痕,那是一种叫人生遗憾的伤疤。

今天,我终于有勇气把这五个月来的伤感化成文字,最后一次狠狠想你,最后一次让自己忘我地发泄,然后把你深埋记忆最深处,成为弥足珍贵的回忆,然后再带着这份记忆在人生的路上勇往直前,披荆斩棘,相信终有天会有能力去保护这世上你我共同深爱的人,给他们幸福。我没有再去伤痛的理由和时间了,为了你未竟的夙愿,为了你我共同深爱的人,为了关心我和爱我的人,我一定要重新振作。五个月,真的够了,对于短短几十年的人生也许有点短,但是我深深知道,你是不希望我带着这伤痛走完我的余生。因为你走前告诉我们,不要悲伤,要化悲痛为力量,继续你们的的生活。

庸妇,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我爱你,我很爱你,一直以来我都很心疼你,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了你,即使到我生命终结我还爱着你,我爱你永生永世直到天地毁灭。嘿,是不是很感动呢,不要太感动了,几句空话和你一直以来对我的无私付出相比,根本什么也算不上。

庸妇,今天我最后一次狠狠想你,用一天的时间一边去回忆,一边敲打着键盘,泪眼模糊,情不自已时又不得不停下来,一会儿后再继续,如此停停续续,终是把我们间最深刻的那部分回忆写完了。想想真遗憾,这些年我一直在外求学,和你一起的记忆少得可怜,我以为你会等我的,不知道是你的耐心用完了,还是天地不仁,你选择了不再等,转身离去。

庸妇,最后一次,狠狠想你。农历三月,百花零落,清明时节,细纷飞,便是我回去看你之时。

三月零落见花末,择日相逢掌素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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