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块馒头

二月二，是吃馒头的日子，说不清楚为什么要吃这馒头，每每遇到节日，我会想起馒头，想起那半边馒头的往事。

馒头，实际上就是今天的包子，比包子大很多，成人拳头似的，甚至更大。馒头里有馅，都是些萝卜，白菜，蚂蚁菜等等，有时还掺些肉丁。

小时候，逢着二月二的节日，天刚蒙蒙亮，母亲就开始张罗着馒头，做馅，揉面，刷笼子，劈柴火。天过晌午，小桌上，灶台上都挨个摆满了馒头。母亲依次一个一个把馒头摆到笼子里，再把笼子放到土灶锅上慢慢地蒸。笼子上下两三层，不仅放馒头，而且还放上山芋做的面饼。馒头要熟了，厨屋里弥满了水蒸气，飘过阵阵醇香的馒头味。

平时的日子，馒头是限量着吃的，而在二月二的节日里，母亲总会多多的做些馒头，让我们兄弟姐妹吃个足。每到开笼的时候，我们兄弟姐妹都在排着队，依次等着母亲一人一个地发着馒头。前面小弟弟发着吃完了，后面的我们还没发上，如此循环绕着圈子，我们轮番吃着馒头。我们吃饱了，馒头也发完了，母亲还没有吃上一个馒头，母亲兀自坐在一旁喜滋滋地吃着山芋饼，还安慰我们说：“你们尽管吃，妈妈不喜欢吃馒头，喜欢吃这山芋饼。”我们也吃过山芋饼，迷惑不解母亲为什么专喜欢吃这山芋饼。

我们真以为母亲不喜欢吃馒头，也不和母亲客气。有一次，很小的弟弟吃饱了馒头，还吃剩了半个，他顺手摔到猪槽里。母亲看在眼里，不着声响地捡了起来，裹在围裙里，佯装出去有事，走到无人角落的时候，母亲用围裙擦去上面的污垢，大口地吃了吃剩的馒头，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喜悦。这一动作，被在一旁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我一下子全明白了，脸颊滑过了一行泪水。

2012年2月14日

许立春

江苏省响水县国土资源局

邮编224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