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2012-03-02 13:35 | 作者:慕伦 | 散文吧首发

时候,很盼望过年,有些恨天长的意思。那时,也许因为穷,对年的憧憬很纯净,就是穿新衣戴新帽,吃饺子,兜里有几张角票,母亲脸上始终挂着难得一见的轻快笑容。似乎这些就函盖了过年的全部意义。

稍长大一些,对年的渴盼比孩童时更甚,但有了小小的了变化。年少时简单的追求成了小儿科,按部就班的去实现会感觉脸红。除了希望兜里的角票再多一些之处,其它的全演变成对年味的品咂,二十三糖瓜贴,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糊窗户。。。。。三十合家欢乐吃饺子,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年才算过完。那是撒欢儿玩乐的日子,逛灯会,放炮仗,熬通宵,提着纸糊的灯笼东门西户的乱窜,不需要做功课,不担心在这些日子里挨打,年味就这般在闹腾声里挥毫泼墨般的渲染。这可是不疯魔不成活的节啊,不玩闹怎么行!至于对阖家欢聚的忧愁是没有的,因为时时承欢父母堂下,幼小的心哪里装得下新辞愁绪!“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对上下五千年承载的风霜愈醇的民俗文化的理解,也只映衬在门上贴着的吉祥话里罢了。

一个人对某一事物的认和与判断,一定与他的年龄与经历有关。离家求学之后,对春节的渴求,又复归童年,像烈酒般劲辣。只是内容发生了变化,只为能和家人团圆。那时我还是个毛愣愣的小伙,也愿意在“通宵灯火人如织,一派歌声喜欲狂”的节日里,拉帮结伙走亲访友东奔西突。但不消两日,便会从春节形式般的喧嚣中退场,安静的呆在家里,珍爱与家人团聚的每寸时光。我总是故作老成的去权衡,人生就那么长,纵使倒着过,总长度也不会增加,从记事起便唇齿相依共济同船的一家人,我没有无限多的时间去陪伴,那么有限的时间我该如何去分割?需要珍视的人的确很多,但到终老仍旧彼此刻骨挂怀的只有那么几个。所以在家乡许多朋友同学眼中,我至今仍是一个年年回家年年不得见的“潜水”客。这,非我所愿,却情非得己。春节,从那时起,在我千里行脚中,成了一个单纯的团圆的符号。每年到三十那天,看着万人空巷,我总会微笑,团圆,才是春节的核。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还未来得及记住年轻的模样,出神之间物走星移,二十个年关便嗖地跨过去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回家过年的里程可以绕地球一圈。可是,最初踏上火车千里归乡的那份焰火般的热情却越来越微弱。而立之年后,竟然恐惧随着澎湃的归乡人流挤上火车踏上飞机。可是我不能免俗,纵使我能够脱俗,也不能为自己随意创造一个七天的假期。所以,仍旧千里奔,义无返顾,可却心藏万缕千丝。相聚苦别离时长,相聚的笑靥永远离别的惆怅作铺垫。那份心情,像是飞机起降时带来的生理变化,心忽地提升倏而忽的下沉。七天的假期,像放风时间,短暂的自由,然后是漫长的刑期。游子的心是不是都尚且如此呢?

我开始排斥过年了。没有“明日便为经岁客,昨朝犹是少年人”的惶惑伤怀,而是为母亲和家人添新岁而惴惴不安。新岁,多么如意响亮的称谓,可是旧岁多了,新岁就少了,直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难道不是这样吗?有一则亲情公式:你每年回家的天数乘以(85岁-父母年龄)=你陪父母渡过的仅有天数,而且不计宿命的安排。我按这则公式精准的计算过,得出的结果令我怔忡、惊心。那些时间就是我承欢母亲膝下的时限吗?从此便天人两隔,纵使福田种够智慧已开也未必能在佛前坐下再遇见她了吗?我还有多久的时间践行我的反哺夙愿?

那么你呢?

多么残忍真实的公式!

阴阳平衡,宇宙万化,玄幻诡异,谁人能够改变!可是,可是到最后,我们活的不外乎一个“情”字啊!

春节,喜上眉梢万物更新的日子,我怎么不再希望它到来呢!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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