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朦胧，醒朦胧

睡眼睁开，隐约感到天已经放亮，疲惫的身心辗转一夜，直到此时，才感受到几分惬意与香甜。每每这时，我依然没有彻底摆脱睡意，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睡是醒，一切都在朦胧中，这是我多年来的习惯，更是我睡眠的最佳时刻。期间，伴随着时隐时现的响动声，惬意总会在晨曦的回笼觉中反复出现，一旦响动声停止，我便会马上醒来，睡意竟不知去向何方。无论脚步声，还是拿盆弄碗的撞击声，或是屋里屋外的嘈杂与犬禽的吵闹声，总会伴随着我一起荡游在梦中，良好的生命状态尽在其中飘逸，全身心的美好是那样的荡人心弦……

朦胧中，好像听到公鸡报晓声，又似乎萦绕在儿时的梦里。心中纳闷，住在城里，遍地都是高楼大厦，附近没有一座平房，哪会有鸡的报晓声，是不是耳朵听邪了，还是儿时的记忆在朦胧的睡梦中荡漾……

就在此时，鸡鸣声再次传来，让我一下子警觉起来，静静搜寻着声音传来的方位，细细的辨别，但始终没有找到准确的方位，心中猜想，可能到了初冬，临近年关，是不是在农村收购上来的笨鸡，没来得急到市场出售；是不是亲朋好友送来的年货还没有宰杀。不论怎样，鸡鸣声反复传来，萦绕在耳边，勾起我很多美好的记忆，让我一下子回到了儿时，回到了童真，回到了农家小院，回到了父母身旁，回到了久违了的故乡……

也许我的幸福，就在这黎明的床上，我太贪恋这张床带给我的晨梦，它将美好一一记忆，又将记忆一一展开，顺着我曾经走过的路，从中能看到我成熟时的岁月与饱满，能看到我成长时的年少与轻狂，能看到我儿时的伙伴与街巷，能看到我日思夜想的故乡，还有那荡满村庄禽畜的欢畅，那种美好，总在晨梦中流淌……

生长在农村，鸡鸣声是我永恒的记忆，它凝结了我太多太多的故事。顺着鸡鸣声的路我牙牙学语，顺着鸡鸣声的路我踉跄学步，顺着鸡鸣声的路我走进校园，顺着鸡鸣声的路，我玩耍在伙伴们中间。更重要的是，顺着鸡鸣声的路，沿着时间的隧道，我能走回此生，品味今生，回味重生，将生命叠加的很重很重，尽情的感慨和咀嚼其中的酸甜苦辣，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可以说在我的生命里，鸡鸣声就是号角，能唤醒黎明；鸡鸣声就是朝霞，能托起日出；鸡鸣声就是艳阳，能温暖大地；鸡鸣声就是晚霞，能映红夕阳……

不知道这只鸡为什么歌唱，不知道这只鸡为什么打开曙光，也许就是为了报晓，这是它本性的使命，也许是为了黎明，这是它曙光后的快乐与奔忙，也许是为了寻找伙伴，它感到了丝丝寂寞，也许是为了走向刑场，面对屠刀，彰显英勇就义前的悲壮。无论其中蕴含着多少故事，是悲是喜，它的鸣唱依然悦耳动听，丝毫不带哀伤，载入晨光中，可见岁月的身影，儿时的梦境，打开记忆的大门，通向时光的隧道，释放生命的情怀，涌入我心中的是，生命的一程又一程，随着日出到日落，又从落日到天明……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