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随记

从寒假躺到现在，还是懒虫一条，今天的早餐在哪里？嫒婆叽粉卖光了，晓晓上街了，只有对马路的粉丝嫲嫲还端着碗，碍得着情面碍不过咕咕叫的肚子。“炒碗粉。”“卖光里没有。”生硬的语气让我一怔，2012年的第一次啊，亏我还教过她外甥女，还想方设法给她解决困难补助……杯具！粉丝嫲嫲起身走到锅台后边，我明明看见她碗里还有半碗粉条，证据确凿。“我给你用这个菜籽油，下吃玉米大的鸡蛋。”呵呵，虚惊一场。“我也来一碗。”今天怎么回事，觑着后来的燕风生动的胖脸蛋，我不好意思。“我是收好了东西准备进城上医院的。”“还有他呢？”“一起去。”“这么严重啥病？”“妇科检查。”足够恩爱，我们俩笑到了一堆。最近也真怪，子宫瘤、宫颈囊肿、盆腔炎、乳腺癌系列妇女问题频频出现，诺查丹玛斯的预言不是魔咒吧？弄得上次自己也捻着医保卡跑到人民医院一下刷了一千二百五，纯粹检查。“你们两口子也太拼了，一年三百六十五硬掰成了七百三。底事辛苦底事忙。该清闲些啊！“麻将扑克这条街除了你们还有谁不会？”“活命不容易啊！”

我记得他们最初租的是破旧的木板房经营，而今已经做起了两栋层楼。从春忙到夏，暑假呢又到养猪场做事，有时候下乡去卖东西，几乎不见他们和人聊天打牌。有一个夏夜我听到咚咚激烈的舞曲节奏，跑出来寻找，知道是他们两口子边听音乐边剥花生米，所以就在那坐到了半夜。这世界勤劳不能致富但永远叫人尊敬，病来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上个周末倒桩的时候我还看见退休的丁校长拄着拐棍颤巍巍，后面跟着两鬓斑白踉踉跄跄的寿根老师，那一前一后的身影叫人看得满目悲凉。我进来教书他们就早已退了，而今操场旁的雪松都已经高高大大了。百无聊奈的等待中我跑过去：老人家您慢些走。你不知道我得了帕金森氏症。老人回应着我的笑，那您多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散散心，聊聊天。我们相隔了三分之一的世纪，我奇怪自己忍不住走上前问候，也许他们根本就不记得我。还有多少时光，让我带给你甜蜜的微笑，让我看见你们安静的走来走去。

生命瞬息终止，生命转眼云烟。我的心底宁愿装着忏悔，也不愿接受不愿面对消逝。

姨妈去世了，我懒在床上；老梗叔去世了，我懒在床上。然后四围传来一系列人的一系列女人病。

无数次拿起电话：你有什么事？我要开会……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样神经兮兮吗……工作时间不谈感想……起来给我锻炼！任由那端匆匆的摁断。我无数次陷入困惑，看着己身空空如也，左手提不起家国天下，右手盛不了儿女柔情。懒怠如我，已经多久不去锻炼了，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生命病去老去，看着身旁那些辛苦的恣睢的人儿忙碌。

窗外，一帘春雨还在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