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时节人纷纷

2008-06-07 07:51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近来在上班途中不断遇到开往河南农村和阜阳农村的联合收割机,我才猛然想起快割麦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到了麦收时节.于是乎,小时候那收麦的情景,又象放电影般地一幕幕在眼前晃荡.

清晨,天刚蒙蒙亮,天上的星星还在眨眼,室外的道路还看不清楚,生产队的钟声就敲响了,上工的社员有拿镰刀的、有扛木叉的、也有赶牛车的一大群人,在生产队长的率领下奔扑午收第一线.哪天刚好是个星期天,对一个上高中的学生来说,十几岁正好是生产队的半个劳力.收麦如救火,在那抢收抢种的关键时刻,队长是不会放过我们这另类人群,再说那时凭工分吃饭,能挣个一分半文也是好的.在妈妈的再三催促下,我顾不上洗脸刷牙,提着件单衣,抓起镰刀就随上工的人群踏着露珠,吸着大自然送来的清爽,一路有跳有蹦地来到那一望无际地麦田,我举目望去,一片金黄,微风吹拂,麦泼荡漾,象金色的海洋,若大的旷野遍地是割麦的人群.由此使我想起毛主席的诗词:“喜看稻粟千重浪,亿万英雄下夕烟”。气势磅礴,一派丰收繁忙的景象。

我随大部队一字儿排开,男劳力15垅,女劳力12垅,考虑我是个学生,只算个半劳力,就分给我6垅。我夹在二叔和三婶的中间,二叔人高马大,有力气,一镰刀下去,不是10垅,就是8垅,只听镰刀的沙沙声,麦子就一把一把地顺着他的虎口而倒地,镰刀弧形般地在胸前游刃有余,象个魔术大师,阳光、刀光相互映照发出洁白的光,二叔越下劲,刀子好象就越快,不多时他就窜出人群一大截,右边的三婶也不示弱,他是刚娶进门的新媳妇,年轻漂亮手又巧,她扎着一把长辫子,为了不让辫子耽误活计,他索性把它盘在头顶,她腰弯得象豆芽,出镰有力,刀刀带劲,好象在和二叔比赛,她也窜出了人群一大截,与二叔不相上下,这下可就苦了我,我虽没拉下,,左右有二叔、三婶帮忙,可累得我够呛,刚开始还可以,越割越累,越割越慢,腰象散了架似的,越弯越困难,低头不是麦芒戳脸,就是镰刀割破手,脸上的汗如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滴,脊背上的汗衫湿漉漉的,甚至拧出水,手上的泥土不经意间去檫脸上的汗水,那简直就是唱花蛋的,免化妆了。由于力气不支,镰刀越来越不听使唤,越来越觉着不快,麦根越留越长,稍有怠慢就会拉下阵来。二叔在左边催,三婶在右边促,一个劲地喊快点。其实我分6垅,左右一带,也合不上二、三垅,我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丢人,可紧追慢赶,还是追不上,我瞄一眼众乡亲都在龙腾虎跃,争先恐后,象冲锋陷阵地尖兵,一扑扑麦子随地而卧。

我本想加快速度,可那镰刀就是不听使唤。太阳越来越毒,火辣辣地烤得我脊背发烫,脸发烧,火燎般地痛疼,手上磨出了血泡。那时,我才真正觉着农民的苦,真正懂得盘中餐来之不易。

眼看我被大部队拉下阵来,还是三婶机灵,对我好,她腾腾一阵快镰,从我的前头截断,把我的六垅全部割完,拉在后面孤邻邻地几垅麦子象孤舟,我直一时腰,弯一下身,总算割完又追上了他们。

那时,麦地里的云雀特别多,地黄也多。云雀高飞展翅,叫的特别好听。头上云雀叫,地上镰刀唱,相互衬托,奏响了一首合凑曲。给这割麦的场面带来了欢乐的气氛,顿时,我感到心清气爽。清晨的空气特别新鲜,微风轻拂,不时送来野草的清爽和野花的清香。地黄鸟不会飞,只会在麦堆里钻来钻去,一碰到这种鸟,我们就忙着去追赶,算是给我增添了快乐。那天我很幸运,捡了一窝地黄鸟蛋,又挖了两棵野桃树苗,乡下麦地野杏树苗、桃树苗很多,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栽在院子里,居然活了,几年后成了一棵大桃树,我工作后那棵树还在,近年家乡规划新农村建设,桃树不见了。

在乡下割麦最热闹地要数捉野兔,说来哪天也巧,一只野兔就从我的脚下溜走,割麦的人群一时活跃起来,有拿镰刀舞的、有拿木叉追的、也有拿泥快赶的,那兔子特别精,跑得飞快,这里一躲,那里一跳,在麦堆之间躲藏,我的随身保镖大黄(狗),见到嘴的肥肉,哪肯放下,一连追了二里多路,最终把那只野兔衔了回来。闹够了,也割累了,中间休息的时候,铁姑娘担来了冰凉的井水,大伙排队去喝水,有说有笑,有打有闹,半开着玩笑,你推我拥,队长在给大家上政治课,讲抢收的重要性,地头上的五星红旗招展,有人在一边跳着“忠”子舞,也有人在背唱毛主席语录,“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而我却倒在地上而睡,浑身象棍打的一般一动也不想动。

时间已过去20、30年了,可那割麦的情景,动人的画面我一刻也没有忘记。

如今农业实现了机械化,再也不用那原始的割麦工具了,可我的怀旧情感不时追忆起小时候的快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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