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小青豆

2008-10-24 08:34 | 作者:布袋人生 | 散文吧首发

??在农人的屋后有一块空地,当第一缕风刚刚拂到屋檐的时候,农人就把这块空地开垦出来,并撒下大豆的种子。??这些大豆的种子躺在松软湿润的泥土里,感觉异常舒服,忍不住打着哈欠,伸了伸腰,躺着更舒服了。再打个哈欠,伸了伸腰,一下吐出个小芽。大豆种子又打个哈欠,伸了伸腰,一下把这些小芽挺出了地面。钻出地面的小芽变成了两片叶子的豆苗,迎着暖烘烘的阳光小豆苗兴奋地摇摆着两片柔嫩的叶子。??在阳光露地滋润下,在农人精心地照料下,这一地的小豆苗长势迅猛,很快就长成了挺拔的豆秧。一棵棵豆秧精神抖擞,叶子刷拉拉地随风唱和,像是送给农人的赞歌。??豆秧开出了密密匝匝的淡黄色小花,小花谢了之后,豆秧上结出了一串一串的豆荚。豆荚慢慢地鼓胀起来,就像是挂在田地的一串串风铃,摇出一片丰收的喜悦。??在一个饱胀的大豆荚里,静静地躺着一个长得有点干瘪的小青豆,它看看身旁那颗饱满的大青豆,往豆荚的一角挪了挪,在心里悄悄地叹了口气。它知道在这颗大青豆的另一边还有两颗大青豆,它在心底无数次地问着一个问题,同胞兄弟啊,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每当太阳慢慢落下去,月亮渐渐生起来的时候,田地里就响起了蛙鸣虫唱。这时候,青豆兄弟们就会热烈地讨论着自己的将来,它们畅想着将来的自己会成为大豆的种子,播撒到泥土里,生根发芽,开花结荚,让自己的生命随四季的变化不断地生长,再生长。??小青豆静静地听着,从来都不说话。它多想长得像它的兄弟那样饱满啊,那样它就可以留下来做种子,到来年再一次生根发芽,让自己的生命在泥土中不断地延续下去。可现在呢,长得这么瘦小,一点都不饱满,别说是做种子了,就是做菜吃可能都没人要呢。??小青豆暗暗地叹息着,自己别说是做种子了,就是能做成菜都是幸福的呀。哎,命运是多么不公平啊。??一天,农人来到地里,摘下了小青豆和它的兄弟们。小青豆和它的兄弟们被装进筐里,运到了一个很热闹的市场,这里人来人往,热闹极了。看到那么多人,看到那么多只手来抓豆荚,小青豆害怕了,忍不住想往后躲,可它拽不过它那身强体壮的同胞兄弟啊,到底还是和它的同胞兄弟一起跳进了一只口袋,被带进了一户人家的厨房。??有一双手轻轻一按,一挤,小青豆和它的同胞兄弟就从豆荚跳进了碗里,碗里已经有许多兄弟了,它们被送到水龙头下冲洗着,小青豆一下就浮到了水面,小青豆极力往下面沉,它想千万别让水冲跑,就是留下来做成菜也是有价值的呀。??水流不断地冲下来,小青豆和一些豆皮儿一起被水冲出了碗的外边,顺着水流滚进了黑洞洞的下水道。??小青豆伤心极了,它知道自己连做菜的资格都没有了,这辈子只能葬身在这又脏又臭的下水道里了。??小青豆绝望地顺水漂流着,周围黑洞洞、静悄悄、臭烘烘的,它害怕极了。突然,一张湿漉漉的嘴凑到了小青豆身上,小青豆紧张得喘不过气来,他使劲把自己缩成一团,想远离那张嘴巴,不想就这么被蟑螂臭虫什么的吃掉。可那张嘴巴却凑得更近了,还试图叼住小青豆。这时,一股水流涌了过来,小青豆趁势一跃,使劲往前滚了滚,终于离开了那张贪婪的嘴巴。??小青豆轻轻吁了口起,慢慢地顺水漂流着,它不知道自己会漂到哪里,会遇到什么凶险,会成谁的食物,所有的一切都是渺茫的。??就在小青豆懒心无肠地顺水漂着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向了它。那只爪子一把就抄起了小青豆,把它放在掌心掂了掂,然后放在水流中间的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小青豆躺在石头上,心砰砰地使劲跳着,它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吃掉了。它多想再看一看那个光明的世界啊,虽然自己不能成为种子,虽然自己不能被做成菜,可就是化做灰,它也愿意为兄弟们送去养分,而不是这样白白地死掉啊。??那只爪子又伸出来拨了拨小青豆,像是在研究怎么下口吃掉它。小青豆使劲扭了扭身子,往旁边一歪,骨碌碌一下又滚回到水中,它不敢懈怠,在水流中拼命地往前涌着,生怕别那只毛茸茸的爪子再抓回去。??小青豆在水流中漂啊漂,遇到一只臭鞋子,它趟过去了;遇到一个烂瓶子,它饶过去了;遇到一只死老鼠,它躲过去了。就这么漂啊漂,突然一道亮光射过来,照得小青豆睁不开眼睛。??小青豆眯缝着眼睛,继续顺水漂流着。它感觉到眼前豁然一亮,好象天地间一下明朗起来,忍不住睁开眼睛,当它看清眼前景物时兴奋极了,顺着水流跳起了欢快的舞蹈。??这是一片明朗朗的天,这是一片绿荫荫的地,空中有飞,田间有蛙鸣,蜜蜂与花儿做伴,蚱蜢以青草为家。啊,这是小青豆寐以求的家园!??小青豆奋力地跳跃着,一下,一下,又一下,它终于跳上了岸边,在一块小石子后面安了家。在这里,它听小鸟和青蛙唱歌,看着彩蝶和蜜蜂齐舞,感受着阳光与月光的交错,小青豆幸福极了。??一阵阵凉风吹过,小青豆感觉到有点冷,他想睡觉。小青豆渐渐沉睡起来,一片枯黄的树叶飘落下来,盖在了它的身上。??当一缕暖风吹过的时候,小青豆感觉到周身暖洋洋的,忍不住打了哈欠,伸了伸腰。小青豆觉得这样很舒服,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伸腰。它觉得身体里涨涨的,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当它第三次打哈欠的时候,一下吐出了一个小嫩芽。小青豆,不,现在应该叫小豆苗了,它兴奋极了,也紧张极了,它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发芽的一天,多么灿烂的梦想,今天终于实现了。??小豆苗极力张开柔嫩的叶片承受每一缕阳光,小心翼翼地吮吸着每一滴雨露。它渐渐长大了,长高了,长成一棵健壮的豆秧,开出几朵淡黄色小花,随着小花的凋落,几串豆荚挂在了豆秧上。??豆荚在豆秧上慢慢鼓胀起来,豆荚上的茸毛被阳光染成了金色,随着风儿地吹过,一下一下的晃动着,闪动出一圈一圈的金色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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