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幻灭

2012-02-14 11:08 | 作者:Outsider | 散文吧首发

迷惘和颓废像是一场瘟疫,被一场传给了这里的每一片空气,每一寸土地,每一个生命……

____题记

终于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窗,外面巷道里意料之中的聊聊无人,大家都被这寒冷挡在了温暖的屋子里。对面的楼房大多都有一定的年代了,墙上一片片的斑驳像是日傍晚摇曳的影姿,充满了迷离的哀伤。那幢刚刚修好没多久的粉色楼房,窗户还没装好,几个大大的正方形的黑洞,像是童话里恶魔的城堡,大张着几张血盆大口,让原本可与甜美的粉色多了几分诡异与恐怖,淋沥的雨点和惨白的天色成了很好的点缀。左手边有一幢楼房前些日子被推到了,留下一大片空缺,工人们还用水泥和砖在路边围起了一道小小的围墙,使本来并不宽敞的巷道更狭窄了。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将故的老人,沧桑、死气、沉闷、破败……雨点适时适量的打着,给这场独特的布景增添了恰如其分的陪衬。

一楼房门大多紧闭着,铝质的卷帘门在稀稀疏疏的雨点背后散发着金属特有的幽暗的光,像是某个我很恐惧的人的眼睛,它狠狠地盯着我,差点把我的记忆带回到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一户家门打开着,有个小朋友在自娱自乐的玩着,旁边的爷爷奶奶很贴心的照看着他,成了点缀这充满着孤寂和萧条小巷的唯一温馨画面。靠近我住的楼房一侧停着一辆银色的轿车,它很长,像一口大大的棺材。偶尔有几个人走过,几辆三轮车驶过,像是来拍电影的临时演员,匆匆的完成任务后便迅速离去。天空还是那个样子,像是患了重感冒,七月的时候我常常会躺在地铺上仰望天空,那时它也这样像是患了重感冒,但那时有几只小飞来飞去,抚慰着它、为它疗伤。可现在小鸟不知道去哪了,天空的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还时不时的打着呵欠、流着眼泪

对面阳台上的4朵玫瑰花,妖艳的绽放着,嫣红的脸颊充满着风尘的诱惑,可她终究留不住任何人为之停留,即使有过那惊鸿一瞥的眼,也会扭转头载着沉重的心情无耐的走过。此刻的绵绵细雨,周围一大片一大片氤氲的空气,给它画上了最美的妆容。茫然的对着镜子,想要从里面看到青、看到快乐、看到幸福,可是镜子里那个甜甜微笑着的女孩,我始终触摸不到。我想也许我会是一朵盛开在陋巷里的玫瑰花,即使不被欣赏也会傲然的绽放着,个性、执着、鲜活、平静、淡雅,与每一缕阳光、每一丝微风、每一颗雨滴都惺惺相惜,但或许那会是一个,一个随时会被淹死在现实里的梦。

向右望去,这排楼房的对面有一大片空地,那里曾经是这个县城的看守所。七八月的时候还可以看见座房子,像是我小学学校的那种,两层楼,石灰墙,屋顶的颜色已经记不清楚了,但被地震打上了印记。记得那时候,我偶尔会站在小餐厅的窗户前,望着对面那扇暗红色的门,期待着里面能走出来一个人,趴在阳台上,望着天空,若有所思。或许他也可以看见我,我们会四目相对,我便可以试着去解读他深邃的眼神,和那张写满故事的面孔。也许我们可以成为朋友,无关地位、贫富、年龄、性别还有过去。我常常会沉寂在这样的幻想中,即使我知道那只是一座空城,里面拥有的只是无尽的虚无,还有那些幻灭的梦想的魂魄。

雨点好像赶急似地渐渐大了起来,小巷里、大街上渐渐多了一些撑着雨伞的人群,五颜六色的雨伞像是雨中盛开的罂粟花,看不清伞下人们的表情。但他们都很匆匆,如同天空刚掉下的雨点,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像是要赶着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葬礼,被埋葬的可能有青春、良知、单纯、梦想、知足甚至幸福和快乐……而这一场雨是这场葬礼上唯一的礼花,人们哭丧着去,又哭丧着回来,然后便躲进各自的坟墓中继续着每天的生活

突然觉得很冷,闭上眼睛,仿佛又见到了看守所门外那扇沉重的大铁门,它横亘在那里,挡住了我的视线。也许,它是无处不在的。

所属专题:2013春节诗歌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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