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回眸

2012-02-12 13:20 | 作者:晓风残月 | 散文吧首发

从头上的谢顶开始,到两鬓白发的不断扩展延伸,时光那无情的巨手,不知不觉已把我推进了老人的行列。

在不经意中发现自己已步入暮年,虽然心中涌出了一丝惶恐之感,不过又让人不得不有所感叹,上天如此安排世上之人,不分高低贵贱,谁都必走那条生老病死之路,这还真是天下人难得有的一件绝对公平之事。

离开学校步入职场,已经度过了四十多个秋,这一切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真感到人生晃然若

人性格使然,从未有过当官的欲望,也没有兴趣和胆量冒险进入商界去求富。

尽管如此,我却有一颗经常躁动不安的心,不愿久过一种平淡无味的生活,总想凭着自己手中那可怜的一技之长,变换到一个新鲜的环境,似乎想去寻求一个,世上其实就根本不存在的理想之地。好在那时文凭还十分吃香,手里还有一块研究生牌子作为敲门砖,走南闯北,不难找到一处较好的谋生之地。

回首望去,在这几十年风风雨的人生路上,农场里放过牛,工厂里干过活,大学里执过教,洋人手下挣过钱,真是岁月苍桑,人生百味。

在那悠长的岁月长河里,那些荣,辱,早已被时间的流水冲淡,甚至已早被遗忘,那怨的已不再怨,那的却愈发深沉。

这一生中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上天给我安排了一个端庄,善良,能干的贤妻。

在那东奔西闯,颠沛流离的岁月里,她始终默默地跟随着我,没有怨言,不离不弃。

在我感到沮丧失望的时刻,她总是用她那颗温暖的心,将我心里那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重新点燃,小心地将我心上的伤痕抚平。

一直以来,我在她心里的感觉,就如同她经常说的,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不爱安分的孩子

今日终于尘埃落定,多少年来奔波繁忙的日子,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似乎可过上那种闲适而宁静的生活了。

每当深人静,我总爱独自坐在凉台边的沙发上,清凉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映射在墙上,微风拂动,月影摇曳,人生岁月的一幕幕总爱浮现在我的眼前,儿时的旧宅,母校、游玩过的田野,小溪,那远逝的亲人和挚友,一切显得是那么清晰,一会儿似乎又变得朦胧不清,总是让人魂牵梦扰。

故地重游,旧貌依存,似曾相识,却又陌生,不免让人感到沮丧,我真怕自己沉陷到那怀旧的泥潭里。

其实,哲人早就说过,一个人一生是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的。今日之旧地,绝非它日之旧地,今日相见之旧人,也绝非它日之旧人,就是今日之你,也非它日之你了,又何能完全找回它日之感觉呢!其实将过去的一切,保留在自己的记忆中更为美好,因为记忆和现实的反差,会扰乱你内心的平静。

不过,我那颗爱躁动的心,总是难也安宁。

不知不觉中,那很早以前就已沉睡的文学热情,又重新被唤醒。当写作的激情开始在心里涌动时,却让我感到惊愕,不安,原在少年时开始的写作尝试,就因感到结果的不满意而弃笔。

多年后的今天,当我再提起笔时,仍感觉是那么的沉重,显得如此笨拙,我仍不具有挥洒出那鲜活的文墨才能。

不过我想,不管写的结果怎样,我相信,至少有一个理解我的忠实看客,那就是多年与我相襦以沐的妻子,写的好与坏,又何妨!让情感郁闷在心里,总是一件让人感到十分难受的事情。

今日,回眸自己的人生旅途,让我想起在少年时代,私下幼稚地写过一首题名为“墓志铭”的小诗,如果将其中的一句“他悄悄地渡过了他的第十四个春”更改为“他悄悄地渡过了他的一生”,这首诗仿佛在冥冥中真对我的人生轨迹起了一个定格的作用。

“墓志铭”

像那繁星之空的一颗星星

像那茫茫大海中的一颗沙粒

不聪慧

也不害人

不令人注目

也不令人憎恨

他悄悄地渡过了他的一生

流逝的岁月犹如幻影

愉快悲伤

快活与恼恨

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迹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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