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月、人在

焚月、人在

文/亿万斯年

悲中无意，无人来往事，一根，两根，系住的都是心底阡陌多感，最是恼人的愁。

是雨上正浓，带斜的风频挠着纸伞，多少身前身后。岩花睡青板，涿泪的街是谁错怨的纷乱流离，一回眸，又是半世云过。铜镜捏住了被斑驳的水月瘦影，一斜鬓，半是青丝、半是霜。

胭脂掩初皱，春风没法留，那上树的枯峋又淋盖了几寸年轮？花谢昨容，燕偏旧轨，谁会往着昔日的情将岁月平添旧泪？一枕春梦后，不堪得缠绵悱恻，便是物是人非。故事再妖娆，种植的记忆里，摸不到浊泪，探不到余温。篱笆经不住花谢花开，儿时故址，目下注视，多些细愁悄上。

帷窗犹推，谁记得那对巷窗棂的红纸花，天天飞满了香消时损。落旭自沉，风刀霜剑，春朝能耐几时？金沉尘沙难寻，花开却成易谢，那天尽头，可真有海誓山盟的传说，来收亮心底丝缕的浓盼。念如今，何处有香丘，春尽人亡两不知。遥望依是迷茫，五里折不断的愁，梦里换得花叶深。

多少故恨，流年轻抛，倔强的覆盖着倔强的一往情深。水自溪头，红尘万丈，谁愿跌入深渊，换孤身白首。戏曲依旧唱，诗词依旧传，二胡弓月，谁能拉起相思弦而心不动。那槐树下老人的满目苍然，右手力抖，若泣若叹的流连，将二胡悠扬成化风的泪。谁知道，他曾妆台细抚旧物，烛亮里推敲那蹙细眉，那双秋眸。

曾话语的唐宋情锦佳人，那朦胧的顾盼里细蕴她的模样，到秋去冬来，这情为谁种？空了了，意切切，抿得半樽清酒，醉得满身浓愁。你说人间几回，到头空叹，百年尔尔。如是说无悔，却是因时不倒流，去而无来。半夜高灯，一枕又一枕，再味今日的来龙去脉，力无从心。

你可闻含泪的泣曲，要怎样的过，才能抑住那绵绵不休、悠悠不尽的愁？旧曲悲腔，满脑子的恍惚，谁愿意将青春煮成一坛苦水？一生事，不为什么，这世，又到底为何而匆匆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