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10-22 23:09 | 作者:brook_ok | 散文吧首发

??我是一所二流大学里的二流学生,大学上了四分之三还没有建立明确的人生目标,每日只是在上网睡觉看小说,无聊之极的时候写些更无聊的文字来向自己空白的心灵作些交待。大学之于我并非当初仰望的象牙塔,这里也没有阳生活。当初是抱着“宁为鸡口,无为牛后”的心态来到这里,没想到,在这里非但没有成为鸡口,反而成了鸡尾巴上最后面的那根毛。当下好多人都说八零后的人是堕落的一代,其实也不尽然,我承认自己是属于最不甘进取的那一类,其实放眼望去努力奋斗者也比比皆是。??我没有住在学校里,因为我厌恶了查卫生,厌恶了查晚归,更厌恶了在我玩兴正浓得时候的集体断电。于是我和男朋友石柳一起在外面租了房子,尽管我们同住,但是并非是时下流行的同居,我们租了两居室,各人有自己的房间,而我和他,我们之间肉体上的接触也仅限于抚摸的阶段,不可思议吧,可这是事实,也许我只适合柏拉图式的恋,我不喜欢那种肉体上的零接触,仅仅抚摸都是我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我曾经去咨询过心理医生,当确定我不是性冷淡时我从医生那里慌乱逃出,因为我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我不爱石柳。和他接吻时我心里想的是别的事情,他抚摸我时,我头脑比考试时还清醒,这个念头让我心慌意乱,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一霎那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定位两个人的关系,也许一直以来两个人都在心照不宣的这么过着,等待有一天让这种关系无疾而终。??一天我买菜回来,刚打开进单元楼的大门就有人从我侧面闪身进去并随手又将门关上,我目瞪口呆正惊慌且不知所措的时候,路上又跑过来几个人,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白色衣服身的男人从这里经过,我惊惶地摇头抬起手欲往门内指,可那几个人见我摇头马上又向前面跑去,我呆呆得看着他们远去,不知接下来该做什么,这时门被推开,我被拉进单元楼里。我的心猛烈的跳着。眼睛只是定格在眼前白色衣服的血迹上。我已经忘记了思考,等待着可怕的事情的到来……??他走到桌子前面,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片刻他把纸递给我,“帮我去买。”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又拿出一把钱连同写字的纸条一起塞到我的手里。我奇怪自己为什么会乖乖地照着他的意思去做,至今想起来我仍旧怀疑那时候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不但帮他在附近药店里买了他指定的药品,还按照他所说的尺寸买了一件男式上衣。这个人也许是一个匪徒,也许是一个带着几条人命的逃犯,但是这些我都没有去考虑,也没有去问。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了他要我做的事情。??我看着他给自己胳膊上的伤口消毒,很熟练的样子,只是在绑纱布的时候一个手似乎困难了点,我迟疑了一下,帮他把伤口包扎好,心里对他有一千个疑问,可我只是在帮他包好伤口时候看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我会喜欢上他的,就那么一眼我就发现他那让人心动的气质是我所接触过的男孩子都无法比拟的。??“谢谢你,我想借用你的床休息一下,你去上课吧,还有十分钟,不要迟到了。”我吃惊地看着他,他指了指课程表笑了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一时间,似乎消除了对他的所有戒心,那种感觉就像在在潜意识里没必要去怀疑美好的东西会有危险一样。“去吧,有我给你看家呢。”??本来我就是除了上课,干什么都能专心的人,今天的事情使我更加坐立难安,这节课我是不打算来上的,现在感觉有点像被人无辜赶出了家门,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我还是不得不去想刚刚发生的一切,我又想到了那个人的微笑,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很熟悉的感觉。直到好友梅子走到我面前吃惊地大叫:“啊!原来你在?!”我才意识到已经下课,也才意识到刚刚老师点过名我确没有听到。??下课回去的时候,打开房门没有见到人,我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曾经见到过一个陌生人,忽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眼前的一幕在以前曾经经历过,我坐在床上,暗笑自己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还是平时虚构小说太多而产生了幻觉。??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一定是石柳刚打球回来在洗澡,于是我到厨房去做饭,快要做好的时候,石柳忽然来电话说不回来吃饭,他要和哥们一起看球赛,挂断电话我忽然觉得不对劲:如果说石柳不回来,那刚刚洗澡的人是谁?走到卫生间,里面并没有人,我想我一定是病了,幻听幻觉。??我回到自己房间,看到站在窗前的他吓了我一跳,原来我没有病,这一切是真的:“你,你还在?”话说出来我自己觉得语气怪怪的,惊讶中似乎还有那么一丝惊喜。??“怎么?莫非你觉得我应该把你的东西打包,然后在你回来之前都带走?”他笑了笑“既然你做了饭不介意我吃完了再走吧?”??他吃饭的样子斯文而优雅,一向自以为饭菜做得不错的我,看着他吃饭的样子似乎觉得这些饭菜有些点委屈了他。??“你的厨艺很好。”他停顿了一下,“你对我不奇怪么?怎么什么也不问?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我对他其实充满了好奇,但是我一句也不想问,也许是因为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或者有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原因吧,总之那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很想和他交流,可是又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么,最后我只是对着他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就什么都不讲了。时间不早了,我是要走了,不然你老公回来我就会被冠一个不大好的罪名了。”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笑容中带有某种似曾相识的邪气,这个笑让我的心被揪了一下,因为这个笑容像极了记忆中的一个人,那个人我曾经为之倾心、为之伤心,那个人我曾经为之流泪、为之付出,到最后只是荒废了学业与青春来到了这个二流大学。也是因为那一次的伤,使我把自己关在了爱情的门外,对于石柳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是我的心似乎已经燃不起爱情的火。所有这一切只是在瞬间闪过,这么多年一直不敢深想,此刻思绪掠过心还是会疼。??“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报答你的,我的联系方式在桌上。”他回身指了一下,“你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讲话,那就和我说个再见吧。”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到门口。??我笑笑,抬起手向他挥了挥,在手放下的那一瞬间他抓住我下落的手,托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地吻了一下我的无名指。然后很孩子气的向我眨了眨眼睛转身消失在了暮色之中。我站在那里一阵眩晕,在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思绪前,我看见石柳在昏暗的灯光下模糊的脸,他无声走进房间,尽管我什么也没有做,可我觉得尴尬觉得慌乱,也许在这短的几个小时里面,我的心已经做了背叛石柳的事情。??我在门口站了片刻望着无尽的空,忽然感觉现实世界离我那么遥远,我没有自己的方向甚至没有确定的人生目标,真不知道凭我的这个二流成绩拿着那个二流大学的学位证将来能到那里谋生,心中所有的美好刹那破裂成一地碎片,然后四周变得茫然,我把夜色关在门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仰躺在床上,思绪僵持在半空不肯受我的驾驭。??不知过了多久石柳推门进来,他俯在我身上将唇贴在我的嘴上,我闭上眼睛,并没有回吻他,其实亲吻时闭眼的女孩也不一定真的在陶醉,也许是她不想见到对方的样子,也许是她不想见到现实世界,至少此刻我根本就不知道热吻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石柳的手开始在我身上游移,当他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的时候,我忽然感觉世界变得好清晰,我侧过头避开他的亲吻,心里开始莫名地难过,眼泪也随之而下,当石柳发现我的不对劲时,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不知为什么,我真的好难过,我似乎感觉石柳的漫长追求过程是为了在床上的结果,我甚至开始怀疑他追求我是出于感情上的需求还是出于那原始的生理冲动。??“你哭什么?不愿意就算了。”他坐起身语气中有一丝失望。 #p#副标题#e#??“每次你都不配合,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他?”??我摇头,泪水如决堤般难以抑制。??“那到底为什么?你说啊?我是一个男人,有我的需要!”石柳语气有些激动,他掏出烟,片刻屋子里弥漫了烟草的味道,“不要哭了,我没有怎么你,你不愿意就算了吗。”不知为什么他的话使我觉得更加委屈。??“告诉我他是谁?”他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其实,如果他大吵大闹一下我还会舒服一些,也许大家吵一下可以说出许多心平气和的时候所说不出口的话,又或许我们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吵下去,然后这段感情就会自动升温或者解体,这样也总算有了一个结果,可他片刻就可以又这样心平气和起来,这真的让我很不了解他,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在乎,可是偏偏他又问了,这说明他还是在乎的,但关于那个人我真的一无所知。??“我不认识他。”??“算了,你不说拉倒,你休息吧。”他起身走出房间甚至关门声都很轻,这种轻声地关门让我好压抑。石柳他从来不对我发脾气,也从来不强迫我,我还能怎么样呢?他那样的性格如果我说出自己的真实感觉会让他怎么想呢?不会暴躁,不会发泄,就那么一直沉闷着,消沉着自己,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可怕,这样会毁了他,我不可以这样伤害他,虽然我知道现在的状况亦如慢性毒药,会越陷越深,可眼下我只能这样权宜着,不是不愿改变只是不愿面对改变带来的伤害。好多时候我会想,如果当时态度明朗一些,我和石柳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现在的情况都怪自己优柔寡断的性格。??就是这样沉默的生活,沉默的关系,如果真的可以像鲁迅所说的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话,我倒是希望会爆发,哪怕粉身碎骨至少也激情一回。可是石柳,他就像一座永久性的休眠火山,明白他对我的依恋与守候,也明白我要的他不能给,可是终究我还是认为绝情的话说不出口。??我起身,看见了桌子上的便笺,知道了他叫易天宇,他留下了电话号码,他还说会回来找我表示感谢。??日子依旧过得如白开水般无味,偶尔在游戏中通宵PK回避一下现实,去酒吧买醉麻痹一下自己,八十年代生人的我们就这样在漫无目的中挥霍着自己仅有的一点财富——青春。??又是一届毕业生,每天看着校园内各餐馆的离别筵席,让人心里酸酸的,在即将分别的氛围中,更让人怀疑天长地久到底有没有,这晚我和一个毕业生喝酒、吃夜宵,听着邻桌划拳吆喝,我们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对饮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四周人渐少,喧哗声也渐低,同时眼前的事物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你就要走了哦。”我看着对面的人忽然觉得他变得很好笑,至于哪里好笑我也说不清楚,只是对着他笑,没心没肺的笑。??后来我打电话给石柳,接通了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电话里面笑,石柳问我的问题我一个也没有回答,笑了半天把电话挂断了。??再后来我们离开吃夜宵的地方,他踉跄的起来扶我的时候,我摇晃着推开他笑了半天说:“别碰我。”然后顿了一下又郑重地说了句以后想起来仍叫我脸红的话:“我碰你还行。”之后我们就坐在一片草地上,说着与这个世界无关的话,谈话内容已经不记得,只是感觉路上尽是摇摇晃晃的夜醉者。??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感觉到了寒意,酒也醒了,我回到租住的房子里,客厅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提示着我石柳昨晚的等待与焦虑,一丝歉疚涌了上来,他的门关着,可能此时正在熟睡中,我洗了个澡回到房间睡觉,最后被撕裂的头痛叫醒,口中也觉得干渴难耐,我去找水喝,石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问我:“你昨天和谁在一起了?”??“他明天就要走了。”??“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留一段感情在这里?”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轻声责问,我没有回答,倒了水喝下,头很痛心情很麻木,我们相对无言地坐了半晌。??“一会儿的课……”??“我不去了。”??我忍着头痛,想着昨夜草地上如弱智般的对话,躺了一会儿头仍然很疼,就在似睡非睡的时候清楚的听到了门铃声,应该是石柳忘记带钥匙吧,我起身去开门。见到的却是一张不甚熟悉的面孔,愣了几秒钟,迟疑的叫出了他的名字:“易天宇?”??他笑了笑:“怎么?不欢迎我?”??“不,不是,请进。”??“怎么没去上课?”??“去上课你还能找到我?”??“我就是在你上课的路上没有等到你,所以才来这里找你的,你的精神不太好。”易天宇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说。??“头疼。”我挤出一丝苦笑,“你要喝点什么?”我欲转身拿东西给他,只觉易天宇抓住了我的手,瞬时无数个念头闪过,我正要挣脱他,只听他说:“别动。”我吃了一惊,但接下来我只觉得脸上发烧,因为他并没有像我恐惧的那样要做什么,他只是轻轻扣住我的脉搏,另一只手托住我的手腕,侧过头去,轻轻皱眉,原来他在为我号脉。半分钟后他放开我的手。??“少喝点酒,尽量让自己开心,敞开心结。”??我惊异于他一语道破我的状况,看着他半晌才说了一句:“你是医生?”??“我对医学有点研究,但没有行医经验,你躺下,我帮你按摩一下头部,会缓解你的头痛。”??我没有丝毫怀疑地躺在那里,任他的手在我头上跳跃,我感到了他指尖的温暖,那一刻我的心竟然有种莫名的悸动,感觉身体有些轻飘飘的,似乎悬浮在空中,我甚至希望就这样躺着,让他的手不停地按压在我的头上,听他诉说关于自己的故事,他说他学过中西医,他家从事药材经营。??“医生有双神奇的手,带给人的总是健康。”??“那也不一定,我本出生在医学世家,我爸是医生,医学上提起易北天可以算是泰斗级的人物,可是他却没能医好我的妈妈,在我八岁那年,爸爸彻底放弃行医,转而从商开始经营药材,他曾经和我说过,看着心爱的人离去的那一刻感觉是万念俱灰的,那时我年纪小体会不到那种悲伤,可我依然记得他说这句话时候那种绝望的表情。”??我睁开一直紧闭的双眼看着他的脸,他那一双眼睛似乎一潭泉水般清澈,深邃,但我分明又看到了一种忧郁,一种让人看了会心痛的忧郁。??易天宇停了下来:“你这样看着我,我会犯错误的。”他顽皮地笑了一下,眼中的忧郁也随之闪过。??我坐了起来,感觉头上轻松了好多。??“第一次见到你,你受伤,又被人追是怎么回事?”??“呵呵,究竟是小女孩嘛,我就觉得不能没有好奇心的。那天啊,是由于我看到有拦路抢劫就过去打抱不平一下,结果谁知道那家伙掏出一把刀出来,这里治安可真够差的。”易天宇摇摇头接着说道:“后来就又看到有人直接向我这边走来,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后来一不留神被刀子伤到,我见那么多人肯定打不过,我就转身跑啊,谁知道他们还真狠命追,可真嚣张啊,不过后来觉得不对劲,追我的人和打劫的不是一起的,那些人是我一位故人的朋友,但是我不想见他们,于是就拼命跑,我为了不被他们追到,没办法就只有找个地方躲一下,于是就见到了你。”??“真的?”我略带惊异地望着他。??“那你觉得那句话是假的呢?”他玩味的笑了一下。??从这一天起,我和他的距离忽然拉近了,在这个城市我上了三年学,这三年淡而无味的生活令我厌倦到了极点,但认识易天宇以后生活全部改变了,我从未如此迷恋过一个男人,于是他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我的生活。他成熟内敛,幽默开朗,有时还隐藏着一点忧郁,他那俊俏的面容,健朗的身躯以及渊博的知识无不令我折服。在我的眼里他的优秀掩盖了一切。每天只要看到他,我的心我的眼睛便只迷失在他身上。我曾经无数次渴望的一种关系,一种不带任何情色的亲密关系终于存在了,可是面对他有时候我竟然希望他会给我拥抱,给我亲吻,但是他对我从来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我对他的那份依恋也只是遮掩再遮掩。 #p#副标题#e#??至于石柳,我们之间的关系仍旧还是那样不进不退,我一直想找一个恰当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可是有几次都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我们之间的交流更少了,在一起很多时候都在沉默,他吻我的时候,我会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碰触我的时候我会不自禁的想起易天宇的那双手,于是不自在,于是石柳体验到这种变化,但他不说什么,只是沉着脸走开,而我也只是忍住想要说的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然后又是几天视而不见的生活。??易天宇说这座城市虽然乱,但是有他喜欢的味道他要留在这里,他理所当然的开始了他的行医生涯,而他所在的医院则成了我每天必去的地方,我除了为数不多的几门课与睡觉之外几乎都在易天宇的办公室里度过的,医护人员的面孔我也都熟悉了,甚至我知道哪个护士爱慕他,哪个病人于什么时候要来复诊,对于我来说,最享受的莫过于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忙碌的为病人做诊察,看着他轻轻皱眉侧头为病人号脉,看着他用听诊器听心音,他神情专注,动作娴熟,仿佛一件天成的艺术品,阳光洒在他头上,一切是那么美好。??“易医生,我不舒服。”看着他空闲的片刻我坐在他面前。??易天宇转过头,对我笑笑,阳光洒落在他身后我看到一张令人迷醉的脸,紧接着他轻轻地叹气,微笑着摇了摇头??“洛竹喧同学,我记得不错的话今天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在上课才对的。”他说着把手扣在我的脉搏上。??“我不舒服嘛,医者应该是父母心,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病人呢。”??“好,好,你哪里不舒服说给我听。”??“上课时候头疼,吃饭时候胃疼,总之哪里也不舒服,你帮我仔细检查一下,不过也奇怪,见到你就好多了。”??易天宇放开我的手,定定地看了我一会:“竹喧,以后上课时间不要过来,现在多学点东西以后总是用的到,如果你每天只是跑来这里而不顾忌其它的话那我会不高兴的。”??看他一脸郑重,我知道他在说真的,一想会惹他不高兴我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来。??“你要去哪里?”易天宇见我起身问道。??“你不高兴我在这里,所以……”??“快下班了,等我吧,一起吃饭。”??看着他专注的工作,认真地对待每一位病人,我觉得内心是平静而又甜蜜的,只要他在我的视线范围我就觉得欣慰。??就在那即将毕业的一年我开始留恋这个城市,也开始关注这个城市。我发现这里的夜空很辽阔,这里的清晨很安静。以前是发誓绝对不会留在这个城市,可是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这种想法就开始动摇。因为有了某种依恋,一切变得不再重要,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如此依恋一个人,在遇到易天宇之后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想象中那么差,我曾恐惧成长,因为成长打破了我曾经拥有的种种想,但他的出现让我明白了一个女人的归宿感是什么样子,我开始感谢造物的神奇。??这天上完课我迫不及待的往医院赶去,好友梅子说我这样很过分,为了一个莫名其妙身份不明的男人放弃一个一直守护我爱护我的人,她说我鬼迷心窍说我自私自利,我没有反驳她,我默认,我知道这样做有点可笑有点疯狂,可是我真的管不住自己,我的心智,我的行动随时都在跟着那个男人,那个偶尔会有一丝忧郁的男人。??“今天为什么这么冷清?”我看到易天宇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还是你好,知道我这里冷清来捧我的场。”他轻轻笑了笑,但脸上分明又是那种让人会心痛的忧郁表情。??我故作轻松的坐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胳膊:“易医生,帮我看看吧,我不舒服。”??易天宇没有出声,只是看着我,半晌他才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为什么呢?今天没有一个病人。”??“没关系的,可能他们看你太累集体约好要你休息呢,不过我就不会要你闲着了,我会一直来的,只要你在这里。”最后一句话我说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易天宇收回目光望向别处。??“竹喧,你下午还要上课吧?”??我的手从他的办公桌上滑下仿佛冷水淋浴一样的感觉,每次他都会把话题扯远,涉及到我对他感情的话题他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就这样彼此沉默了几分钟,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甚至有点不知道我在追求什么。??门被推开,我们的目光一齐迎向门口,进来一个女人,同样是女性却能给我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不免就多看了她几眼,她身材苗条但不见纤弱,面孔秀美但不妖艳,似乎她有着二十多岁的那种活力,但似乎又蕴藏着三十多岁甚至四十岁的成熟。她径直走向易天宇,我向易天宇望去,一时间,复杂的表情浮现在易天宇脸上,有欣喜迷恋,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恐惧,这种表情我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见到过,那一刻我的心颤了一下。??“新……”易天宇说了一个“新”字便停住了,他看着那个女人,我看到他似乎根本不敢直视来人的目光。??“天宇,你一个人跑来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家里人有多担心?”那女人语气中关心责备,复杂纠缠。??“我……”易天宇的目光从那个女人脸上移开片刻又望向她。??“和我回去。”她向前跨出一步。??“不。”他轻轻摇头。??“你以为躲到这里就行了?你以为没有人能找到你?天宇,今天我能在这里找到你,下次就可以在其它地方找到你,你躲起来是没有用的,和我回去。”她的语气不容违背,我一直在思索着他们的关系而未果。??“和你回去么?”他脸上的表情是希望?还是喜悦???“你爸爸很想你,我和他都在等你回家。”??“新篱,我……”??“不要这样!”她打断他的话,“我付新篱说过的话不会改变。”??原来这个女人叫付新篱,她对易天宇说话的语气让我更加费解他们的关系,易天宇说过他母亲去世的早,她可能是他的继母,但是我却从易天宇的表情里看到敬畏与依恋,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期待,女人是敏感的,自己心爱的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解读出许多含义,我感觉心被什么揪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我的病人今天一个没有来,因为你?”他似乎在质问又似在求证。??“你在这里的作用只是为几个人看病,你父亲对你这么多年的培养不知是为了让你在这里当个名不见经传的医生,如果你的志向是在这里,他又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培养你?”??“你有势力能控制一切,我不能,甚至连自己的感情也无法控制,你……”他说出这句话时那么无助,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天宇,别任性了,和我回去。”付新篱语气柔和下来,那声音就像一种抚慰,使得整个氛围平静下来。??“和你?回去?”他望向她的眼神似乎蕴含着无限的企盼。??“天宇!”她的语气瞬间又变得生硬,“你知道你爸爸对你多担心?”??“不,我不要,不要回去!”??“你根本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太任性,我给你时间,想清楚最好早点回家。”付新篱的语气中满是责备,说完转身离开。易天宇站起身对着她的背影叫了一个“新”字便止住了,付新篱的背影被门阻隔的那一刻我看到易天宇脸上满是失落。我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但我看得出在这个女人身上他企求着什么,等待着什么,他对付新篱明显流露着爱意,但在这背后存在的更多的是敬畏。我无言的望向窗外,见到付新篱在两个穿西装的男子的恭候下上了一辆车掉头离去。这个女人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很吸引人的地方,但我实在不明白,为何她要对易天宇冷言相对,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一个如此依恋她的人伤心失落???“对不起,竹喧,不能陪你吃饭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易天宇的声音有些干涩,听得让人心酸,我没有说什么,向门外走去。??“竹喧。”我回过头看向他,“要好好吃饭,你平时吃饭的时候不认真,这样对胃不好。”我对着他点点头,转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眼睛。 #p#副标题#e#??回到了学校,整整一个下午我的头脑里萦绕的都是易天宇那失落的眼神和干涩的声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如此为他伤怀,可能他一点也不知道,我又想去找他,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现在需不需要我在他面前出现,何况,看着他失落,我根本就没有一句合适的语言能够拿出来安慰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而难过。??晚上,我在客厅里看电视,说是看电视,可根本不知道电视节目的内容,石柳坐在我旁边,我推开他的手,此刻我什么心思也没有,不能考虑石柳的感受,哪怕是敷衍也不愿意。没有想到,易天宇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那么高,他如此轻易就左右了我的思想,因为他,我竟然已经一点也不去顾虑石柳,而且连一点内疚也没有,女人变起来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石柳没有出声,坐在那里抽烟,几个小时下来,我们各想各的心事,没有一句言语上的交流。??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我看到屏幕上跳跃着那个最近梦里也在思念的名字,是他。??“竹喧,竹喧,你过来好吗?竹喧……”是易天宇酒醉后的呢喃,我挂断电话的瞬间,看到了石柳复杂的眼神,那种眼神让我心里一惊,那种眼神提醒了我谁才是我的男朋友,那一刻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我犹豫了片刻,如果在那时候石柳说一句话,可能我都会留下来,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那里吸烟。??我来到那间酒吧,易天宇仍在吧台前自斟自饮,他见我来到向我笑了笑。??“竹喧,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么?我本不想叫你出来,可是我真的……”他话没有说完一杯酒又喝了下去。??“你不要喝了吧。”??“不要说,不要说,不要向新篱一样好么?”他冲我摆摆手。??“她是什么人?”也只有在他醉酒的时候我才敢这样问,如果他没有醉,我一定不会问出口。??“她?我在新加坡学习的时候,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到她,她穿着黑色的衣服,那样威严,那样特别,她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听她的,从那时候起我就敬她,爱她,她随我回国,但是她告诉我,她随我回来是为了我父亲。”??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她行事真的特别,她说她爱的是我父亲,可是她不知道,第一眼见到她,就在我心目中留下了挥不去的印象,她呢?她竟把我当孩子,总是天宇啊这样,天宇啊那样,从来不把我放在心里,很残忍的。”他又一杯酒喝下。??“我爸爸孤独二十年,可是我也喜欢她,可是我又不能喜欢她,我控制不了自己,只有离开,只有不见她,为什么她偏偏要找来?”??“竹喧。”他抓住我的手,我手抖了一下,没有躲开,可能在我的心里是不想躲开的,“你说为什么她那样子对我?为什么呢?她把我当什么?我敬她,爱她,她不爱我便离开,可是她又来找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竹喧,你告诉我,她把我当什么,告诉我好不好?”??想起付新篱对易天宇的态度,苛责,质问,还有透露的温柔,我隐隐觉得那种感觉分明是一个长辈对待晚辈的态度,“她,她把你当……”??“当什么?”易天宇站起来,双手握住我的肩,我止住了下面的话,“当什么?你告诉我啊。”??“她把你,当你父亲的儿子。”易天宇做了下去,闭上眼睛片刻又再睁开。??“就是这样么?竹喧,你为什么不安慰我说点别的呢?”他又喝了几杯,我没有拦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话语去安慰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希望他能用酒把忧愁浇灭。??“知道吗,我从八岁就失去了妈妈,爸爸带大我,我敬爱他,他是我最亲的人,新篱的出现让我迷惑,我好矛盾,说不清对她是什么感觉,又爱又怕又亲近。”??“爱一个人不是那样子的,你对她不是简单的男女之爱,你可能陷入了自己的误区。”若再以前我可能也认为那种感觉就应该是爱了,可是自从遇到易天宇之后我渐渐发现,爱一个人并不是像易天宇对付新篱的感觉那样带着敬畏,带着不安,而是时刻想着、念着、看到他会脸红心跳,在他旁边就觉得平静和幸福。??“你知道什么?你不懂的,你和你那个小男朋是爱么?看得出,你不爱他,从你的眼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爱他,你不懂的。”??我不爱石柳,这是一直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事情,每当涉及到这些我总是避而不提,但是不说出来不代表不存在,今天由他的口中说出,我不禁觉得冷汗涔涔,他身为一个局外人都能看出的,那石柳呢?是不是也早有感觉?只是为什么他不说出来?我的头脑已经快要不能思考了。??“对不起啊,竹喧,我不是故意的,但我知道他是爱你的,很爱很爱的那一种,可是没办法你就是不爱他,就像新篱不爱我一样,女人的眼神总是能道出她的内心,你看他的眼神就像新篱看我的眼神一样,没有一点感情的。”??酒吧打烊的时候易天宇已经醉的不成样子,我不知道他又喝了多少,因为我一直在想,不爱一个人又和他在一起,这算是仁慈还是折磨,我没有想出结果,但是后来我开始有点痛恨自己。我搀扶着易天宇摇摇摆摆地走出酒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我们走了一会他坐在路边再也不肯走。??“我不走了,竹喧,我走不动了,要坐在这里好了。”??我坐在他旁边,此刻的易天宇不再是往日那般无所不能,他需要关注,需要安慰。远处两个遥遥晃晃的人影走过来,显然也是喝醉了酒,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这么想着,人影走进的时候,竟然发现是石柳和我最好的朋友梅子,他们也发现了我。??“梅子,他怎么……”??“竹喧,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个人?哦,我明白了,怪不得半夜石柳叫我去喝酒,我赶到的时候他就醉成了这个样子,原来你……”??“梅子,不是的,不是那样……”??“走吧,你喝成这个样子有什么用?给谁看?”梅子似乎在责怪石柳又似责问我,我不怪她,我知道她一直对石柳感觉不错,我也知道,因为我和梅子是好朋友,因为这份友谊,梅子她才祝福我们,现在的情形是她所不情愿看到的,在和石柳的这段感情中确实是我负了他。??“梅子……”??“竹喧,不要去啊,不要去,你不爱他,不要去。”易天宇拉住我的手,轻轻说道:“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我叹了口气,看着梅子扶着石柳一步步渐远。??“洛竹喧,你这样不对!”梅子回头大喊一声,然后他们的背影远去。??易天宇躺在路旁草地上,我拉不动他,一会功夫听他呼吸均匀竟似睡着了,我静静地坐着,由于这条街不是繁华街道,又在凌晨,偶尔才有那么一两辆车经过,望着星空,感觉到了人在宇宙中的渺小。这时候,一辆车停下,车上走下来两个人,我着实紧张了一下,这是一座犯罪率很高的城市,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和一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再外面,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决策,但紧接着又走下来一个女人,由于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所以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付新篱,我又平静下来。??“洛小姐。”付新篱站在了我的面前,“我们聊一会吧。”没等我说什么,他转身向躺在地上的易天宇叫了一声,易天宇朦胧答应了一下,接着含糊不清的说:“新篱啊,是你么?你要带我回去的是吧?我要和你回去。”??“你要回去?”付新篱的语气中透露着温柔。??“和你回去,只是和你么?”醉酒中的语气仍旧是那么的期待。??“我说过了,你爸爸在家里等你,他很希望你回去。”她的语气变得严厉生冷,付新篱转身对着车前的两个人说,“把他带到宾馆休息,我先和洛小姐聊一下,安置好他再来这里接我们。”??“洛小姐。”??“我叫洛竹喧,你叫我名字吧。”我对付新篱并没有坏的感觉,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了,用易天宇的话说就则是特别,她的确是个特别的女人。??“好,那我就不合你客气了,竹喧。”她对我笑了笑,她的笑很亲切,也很动人,“你可以把我当朋友叫我薪篱,或者和天宇一样叫我阿姨,虽然他没有那么叫过,但是那时应该的。” #p#副标题#e#??“阿姨?你那么年轻…。。”??“年轻?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我今年四十岁了,这个年纪你叫我一声阿姨还不可以么?”??我笑了笑,看着她那不显岁月的容颜,还是没有叫出口。??“你是不是对我有很多奇怪?”??“他那么急切的问你是不是和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答一个是呢?”??“你说天宇?我不会给他任何可能的误解。”??“就只是一个肯定的回答也不可以么?他很伤心的。”虽然我不愿意他在别的女人身上得到安慰,但是我更不愿看到他为了一句话,为了一个答案这么折磨自己。??“不可以,他就像个小孩子,他乖戾,任性。”??“不,他不是的。”??“我这个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允许介于两者之间的模糊感情存在,我比天宇大十二岁,可是我思想上比他大了不止这么多。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因为他得罪了我爸爸的结拜兄弟,我帮助他是因为感觉他像极了那个人而且又知道他姓易,和他来中国、正是因为他是易北天的儿子,我曾明确地告诉过他我爱的是易北天。二十年前易北天随几个医学界泰斗去新加坡为我爸爸会诊时候我就爱上了他,那时他新丧偶,他忧郁,失落,深深触动我的是她对亡妻的一片深情,遗憾的是我当初没有留住他,他回国后不久就从医学界消失,我再也没能找到他。三年前,我遇到易天宇,从他那里了解到易北天的近况,二十年前的一幕又浮现出来,便如昨天发生的一样,一年前我随天宇离开新加坡来到中国,我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天宇,我来中国是为了他父亲易北天,可他总是不明白,他真是太任性了。那么大个人了,有时候就像个孩子,可能是他妈妈去世后他父亲为他安排好一切,对他太过宠爱的缘故。”??“你等了他父亲二十年?”??“也不能说是等,如果不是遇到天宇我不会来中国找北天,可是知道他是易北天的儿子之后,二十年前的一幕幕重现,我不能再一次错过,于是来到了中国见到了易北天,他仍如二十年前一样,只是多添了几分沧桑,但见到他那一刻我明白此行是正确的。”??我看着付新篱,半晌无言,像这样一个爱的如此明确,爱的如此勇敢的人真的是令人佩服又羡慕,怪不得易天宇会在她面前迷失了自我,我承认,是我,我也会,此刻对她产生了深深的敬意,如果我能做到像她这样,也许我的生活将是另外一个样子。??“既然无所依恋,那为什么,你又来寻找易天宇?”??“我不希望由于我的到来让他离他父亲越来越远,二十年来他是北天唯一的希望,他对北天很重要。”她停了一下又说:“其实天宇面对我像今天这般不自然我也有一定的责任,第一次见到他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于是我帮他,由于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对他也很关照,虽然后来我发现他和我的那种熟悉相差甚远,但是我也没有明确的告诉过他我的想法,直到和他认识半年后,我知道他是易北天的儿子,我才明白见到他的那种感觉来源于何处,于是我就告诉他要和他回来见北天,虽然我们之间没有也不可能发生什么,但是从我帮他化解和我义叔叔的干戈的时候就注定我要和他有瓜葛可绝对不是感情上的牵连。”??“竹喧,你是一个好女孩,这段时间你一直陪着天宇,他来到这里没有什么朋友,你和他多交流吧,他比你大着几岁,可他的心思有时就像个孩子,乖戾任性,你不要介意。”??“他其实很好的,你也说了,他是个孩子,你为什么不站在他的角度上看一下问题呢?付阿姨,他说他从小失去了母亲,他说对你又敬又怕又依恋,也许他开始的时候对你是爱恋,但在你的一再明确表态,还是对你又怕又恋,会不会是一种天性,一种恋母情结的天性在你身上的延续呢?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就像一个母亲去宽容的接纳她淘气的孩子那样……”看到付新篱盯着我看,我忽然停住了,面对这样的一个女人我说出这样的话,会不会唐突会不会幼稚???“怎么不说下去了?”??“我说的可能不对……”面对她即使我再慎重考虑也不知道会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但看着她鼓舞的眼神我接着说出了自己想也可能是希望的话,“天宇和我说,他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威严林他震服,他对你时又敬又爱的,正是由于多了这一份敬意,使得他自己也是模糊不清的,他清楚你的心里钟意于他的父亲,也是因为这个他恐惧,觉得对不起父亲和你,但是又放不下那份特殊的感觉,所以他选择离开,付阿姨,你何不温柔的和他说一句和我回家,然后给他一个拥抱,就像一个母亲拥抱儿子那样,充满慈爱的温柔拥抱,也许这样他会明白,在你这里期待的是什么,他从小失去了母亲,可能他是迷失在了你那充满母性又不失威严的性格上。”??“你说的这些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我以前的人生只是把爱与不爱分得很明确,对于不爱的人有时候冷静的有点过火,如果真的是那样……”付新篱似乎陷入了沉思中,有点不安的看着她,想象着自己刚刚那些话可能仅仅是自己的私心希望罢了,但是片刻之后,她看着我对我笑笑,摸了摸我的头说了一句,“善良的女孩。”她的目光与笑容让人感觉无限舒服,她是一个有着如此吸引力的女人,仿佛造物主在他的性格上施了魔法。他让我喜欢的男人失意迷惑而我却还这么仰慕她,我不禁会想,这样的一个女人,她所倾心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看着她,想着自己,忽然间觉得敬佩起付新篱的性格来,她那爱即爱,不爱就是不爱的决绝是我难以企及的,比起他来我显得那么狭隘、自私,我爱易天宇,但始终不敢明白的说出口,我不爱石柳,但又始终拖泥带水,态度不明。??已经有几天没有回到住处了,这几天一直与付新篱在一起,我们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我们的投缘程度令易天宇也惊异不已,其实这两天我看到很多,我见到了付新篱那身为女人所表现出来的母性的一面,似乎有一种融化万物的神奇力量,而易天宇在这种力量下似乎很开心,他的笑容是那样的发自内心。这几天我也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开诚布公的与石柳说出我的感受,这样也许对他来说更公平,真正的爱不应该掺杂太多的同情与不忍的成分。回到学校的时候第一次发觉,老师的普通话原来不是那么难懂,可是现在知道也许已经晚了,过不了多久我将告别这个校园,告别这里的生活,不知道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发现她的美好是该喜还是该忧。??回到住的地方,推开房间门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整个房间成了花的海洋,鲜红的玫瑰布满了房间的各个角落,刺眼的红色,让我的心疼了一下,身后石柳的声音响起:??“你回来啦?”??我转过身,看着面露笑容但神情憔悴的石柳,酝酿许久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我……”??“什么也不要说好吗?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的事情,以前是我不够细心,我不会说什么,一起这么久了没有送过一次花给你,这些就算做一次性的补偿吧,有些事,当意识到的时候总是已经很晚了,竹喧,陪我喝杯酒吧,最后的一次,好吗?”??听着石柳说完这些话,我的心被扭了一下,那种感觉很复杂,我忍住所有的话,就这样让一切结束吧,不管谁伤害了谁,都不需要去追究。接过石柳的酒,我们彼此无言的喝了三杯,喝完之后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抱歉的话一句也没有说,只觉得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就这样静静的应该是最好的告别。我感觉头晕晕的,也许是太久没有喝酒的缘故,我们望着对方的几分钟里,一直是彼此沉默的。??站起来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我感觉到好像天地都在旋转,石柳扶我回到房间休息。片刻他又进来拿了一条湿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我只觉浑身无力,眼皮越来越沉重,当毛巾放在额头上的时候我精神了一下,心里暗暗奇怪,是什么酒会有如此大的作用。 #p#副标题#e#??“竹喧,你不要睡,我还有话对你说,一直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的心里有数,我知道以前你的心里就没有我,但是我能接受,至少没有我也没有别人,我以为会慢慢走进你的心,我一直在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等待着你说爱我,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我发觉我错了,你变了,一个心里装着其他人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会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别人,但我觉得你只是一时糊涂,你不会对那个人关注多久,可是我又错了,是谁都能看出来你对那个人越陷越深,我不在乎你心里有没有我,但是我不能接受你心里有别人,两年多来别人猜测议论我们,我不在乎,别人劝我放弃你,我不听,只希望能感化你,但结果为什么是这样?竹喧,我希望过了今天,没有人能够再能打扰到我们,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感觉额头上的毛巾逐渐变热,听得到石柳的声音但意识已经分辨不出他话中的含义,我好累好困,很想沉沉睡去,但空气中的瓦斯味道又促使我快些清醒,我残存的一点心智,根本无法支配我的身体,很想大声呼喊,但似乎连发声的力气都没有,那一刻,恐惧、窒息,渐渐的随着眼前的一切退去……??我努力睁开眼睛,仔细分辨着眼前的事物,不知多久我意识到了眼前的白色是墙壁,我极力回想着自己在什么地方,头痛的如醉酒后的清晨,什么也不能记起。??“竹喧,你终于醒了!”寻声望去,我看到了易天宇的脸,欣喜,憔悴,片刻,我似乎记起了,那瓦斯的味道,那无力的身体。??“我的头好痛。”我闭上眼睛,逐渐清晰的记忆让我不愿相信发生过的一切,那个相处了两年多的石柳,怎么也不相信他会走出这一步,也许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可是我的本意不是这样,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去伤害谁,泪水止不住地顺着眼角留下,我什么也不想去想,可此刻头脑清醒的什么都能想到,我闭着眼睛,感觉易天宇为我抹去泪水,给我按摩头部,他又叫医生给我吸氧来缓解头疼,这一切都是我去感觉的,如果可以,就这样闭着眼睛去感知这个世界也许会更好,有的时候,眼睛看到的也会是假象。??我在医院期间,易天宇每天守候在我身旁,如果什么也不去想,只是这样享受着所爱的男人的体贴,真的是一种幸福,可是每到深夜,我便想到那浓烈的瓦斯气味,似乎混在空气里无穷无尽的向我涌来,恐惧、窒息。??付新篱来看过我,她说只要我说一声,绝对不会让我受到委屈。??梅子来看过我,她说不论什么原因她最珍惜的永远是我们之间的友谊。??一天,来了几个警察,他们询问我那天的情况,他们说有一个叫石柳的来投案,说企图谋杀我,这几天我都不想回忆那晚上的事,易天宇也从来没有问起,他只是说是石柳打电话叫他来的医院,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始终相信,石柳的本质是好的,我不愿看到由于他一时冲动所犯的错误毁掉他的一生。我告诉他们是我烧水的时候睡着了,水淋湿了煤气。他们说从医院的血液鉴定中发现我的血液中有乙醚成分,我告诉他们我失眠有吃安眠药的习惯,我否定一切发生过的事实,在这个混乱的城市,没有人愿意为不存在的犯罪去追究谁的罪过。确定自己不爱他,但还是不能伤害他,不管他做过什么,我都不想去追究,就让过去的一切都终止,大家都接受并认可的就是事实,我希望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比什么都好。??出院的时候,易天宇把我接到了他的住处,他说不想让我回到那个有噩梦的地方,如果是以前我会欣喜若狂的答应,但经历了这几天,我忽然觉得生活中竟然有那么多的不确定,明天会发生什么根本就是无法掌握的,我犹豫了一下。??“竹喧,去我那里吧,让我照顾你,你毕业后我们一起离开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好吗?这个城市差点夺走了你,但也是这个城市,让我真真切切的感知了你,你昏迷的时候我一度乱了方寸,我以为当时就要失去你了,你曾那么鲜活的在我面前,而我只当作一种习惯,当死神向你召唤地时候我才发觉你是多么的重要,我绝对不能把你给他们,你让我走出了多年来对情感误区,你让我丢下了自卑与矛盾,你让我知道,还有一种情是那么的美好,竹喧,我要带着你回到父亲的身边,我要和生命中至亲至爱的人在一起生活,竹喧,我爱你。”??我等他的这句话等了那么久,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乱了阵脚,我慌乱的眼神引起了他戏谑的笑。??“竹喧,那天握着你的手,你那微弱的脉搏警示着我你是多么的危险,我真的怕你就那样从我的手中消失,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当时只是在想只要你醒来,一切都无所谓,我真的好怕那是最后一次感觉到你心脏的跳动……”易天宇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心里酸酸的,看着他望向我的目光,我整个人都陶醉了。??那曾经迷惑了的青春,那曾经虚度了的光阴,只因一个目标而变得云淡风轻。??那曾经放任自流的岁月,那曾经不求进取的生涯,只因一个信念从此一去不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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