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水

2008-10-22 16:12 | 作者:月徘徊 | 散文吧首发

最初识,是顺着屋檐流下来的雨水。

老屋是土墙青瓦,下雨的时候,雨水顺着瓦槽淅沥而下,变成了无数条欢快的白水柱。没有小孩是不喜欢水的,何况是从天而降、蹦跳不停的水柱,这本身就是一种诱惑。伸出手来,迎住那水柱,钻入手心,有些痛,又像痒,然后击碎了,变成了无数绽放的花朵,飞溅得满脸满身都是水花花,冰爽爽,凉丝丝,人也跟着轻快和兴奋起来。或者,撑起大黑布伞,故意站在水柱下,任那水柱打在伞顶上,咚咚地,错落有致,只是享受着伞内有声而无雨的快乐,疏不知,渗过布的纹理,伞内早就飘起毛毛雨来,仰起脸,水雾喷拂,柔软而细密。

后来,家里有了平顶房,屋檐的水柱成了水帘。有时雨小些,水帘就有些断断续续,像是串珠的。缩着脖,猫着腰,身往前倾,瞅准了,冲过去,看能不能正好在水帘落下的空隙间跃过,侥幸没淋着就已是成功了,淋着了也没什么,因为——快乐着。有时雨很大,往往是在天的午后瓢泼而下,水帘就有些汹涌飘浮了,像吹起的布帘。从炽热的水泥平顶上趟过后流下来的水是温热的,我那年轻的哥哥们,光着脊背站在水柱下,冲淋着,洗去一身的浮躁和湿热,看他们欢喜的样子,那是何等的享受啊。

一生雨,是喜欢那种淅沥淋漓的感觉。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