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如水

2012-01-09 22:36 | 作者:榴花 | 散文吧首发

她说:“小时候我把你们打扮成美人儿,现在我成了老人儿,你们也没时间来看我了。”我一边整理柜子,一边听着她温软的话语。再一次的翻看放在柜子里的布鞋。十五年前,我结婚了。她给我们做了新婚穿的布鞋,按照土家人的新婚风俗。只是九十年代人们都在赶潮流,一些纯朴的风俗都已渐渐的被人忘记。但我却很珍惜,没舍得穿,一直珍藏着。很自豪的讲我是穿着二姐做的布鞋长大的。

二姐手巧,人也漂亮。我天穿的花布鞋,天穿的棉布鞋都是二姐一针一线做出来的。穿在脚上,脚在布鞋里活动自如,在山路上可以自如的奔跑。后来当我穿上第一双高跟鞋时,我就开始怀恋软软的布鞋了。因为第一次,我的脚后跟就被高跟鞋磨了一大个泡,疼痛难忍。想想臭美是多么的不值得炫耀。

我小时候是任性的,每次上学,衣服都是二姐给我穿好。有时不想去学校就耍脾气,说什么衣服的袖子没扯直啊,在胳膊里面不舒服啊。二姐给我扎好辫子后连忙又给我重新穿。生怕怠慢我了。我分明是霸气十足嘛。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头上那两朵娇艳的头花在张扬。娇气也就很快形成了。对二姐的依赖成了我幼小心灵的重要的一部分了。

(二)

很快,二姐出嫁了。

我是失落的了,在那天我一下子变得沉默。记得是夏天,老屋后的红薯藤在田里生长的好肥好肥。我蹲在田边想着自己的心思,隔壁大妈在给我二姐扯苦头发,说是扯了以后再在婆家就不苦累了。我想二姐她会幸福的,我盯着田边忙碌的蚂蚁,用胖手去捂住它们。想哭却记得当时没有眼泪

每次上学没有了二姐的呵护,从此霸气的我把一腔愤怒撒在我二姐夫头上了。

秋天来了,母亲家里忙,父亲照样在外面做他的工作。我闲着无聊在家门前的田间捡树叶,姹紫嫣红的木梓树叶被秋风一吹纷纷飘落,它们吸引了我的眼球。我在田间追逐着它们。远远地看见二姐回家了,是星期六,二姐夫才有时间和二姐回家。见了他们,我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喊我,我不理,心里恨恨的。那副气呼呼的样子后来也就成了关于我的一个笑话。

那时,家里经常来打棉套的套匠,他们大都是浙江人,他们在我眼里是“外星人”。所以我很神气的给我二姐夫起了个绰号叫“浙江佬”。

父亲常年不在家,家里这么多的姊妹光靠母亲是忙不过来的。当时我二姐是我母亲的左臂啊。现在想来二姐是功不可赦。

(三)

我和三姐很快就去了二姐的新家。

二姐夫是老师,家里书真不少。这下对他改变了点看法。抱着他的书,对他再也不横眉冷对了。

可惜好景不长,我胆小,觉得天天睡的那间房子好害怕。因为我睡在窗户边,三姐比我聪明,也不让让我。一熄灯啊,就感觉周围充满了恐怖。因为这房子的后面有一大片竹林,竹林子里有几座老坟。关于这些我白天都观察清楚了。虽然田边开满了艳艳的茶花。可这一切没有阻止我要和二姐在一起睡觉的念头

自然,不懂事的我,在我二姐夫睡午觉时遭到了我的报复。我把他的衣服摔得到处都是,害得他起来到处找衣服。我和三姐在一边偷着笑。直到后来我上初中,他当了我的班主任,我才对他有了畏惧。

还有,一天我跑到了供销社去玩,我垫着脚,眼睛眯着痴迷的端详着柜台里面的商品。当二姐找到我时,我正在琢磨那柜台里的那双蓝色的皮鞋是不是比我二姐做的好穿呢?我想,多美的一双鞋。二姐看着我不舍的目光。怎么也没有犹豫呢?我抱着鞋高兴的回到二姐家里。想也没想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懂事了。

(四)

我时常在别人面前炫耀我的童年是幸福的。因为我在家是老幺,父母,姊妹呵护。我是幸运的,上小学跟着我大姐读书,上初中跟着我二姐读书,直到高中才学会独立。开学第一学期我就乱了套。老师要求买的水桶因为同寝室里的人都有,我也学不会辨认。家里给我的生活费也丢了。那时一上早操,河里的江风在黎明还没到来的清晨,把校园的一排排树吹得呜呜只响。学校放第一个大周,我就准备逃学了。

好在那时母亲总是对我很温和,她讲了很多很多的道理,后来我终于坚持了下来。

有时和二姐打着电话,就有种冲动,好想去看看他们。

我仔细地翻看这两双布鞋,真好,鞋子还是以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一丝褪色的意思,灯芯绒的鞋帮,白色的鞋底子。密密麻麻的针眼清晰可见。因为每年的六月六,我都会把它们拿出来晒一晒。对它们是一种尊重,对自己是一种感情寄托。

放好鞋子,我会心的笑了。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