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之秋

2008-10-21 15:43 | 作者:民富 | 散文吧首发

金秋十月,借长假之际回山乡探母。

清爽的早晨,乘车从西安出发。听说西平高速已通车,我们怀着领略、感受的心情上了高速路。经过咸阳机场的收费站入口便是西平高速的大道了,平整崭新的大道横亘在咸阳二道塬上,道路两旁的绿化带也挡不住挂满枝头红黄相间的苹果、火红柿子的光彩,挡不住玉米、梨枣和各色诱人的花香。走过礼泉、永寿时大雾迷茫,看不清前方和两旁,车速慢了下来,在秋香的弥漫中缓行。有人说天与我们做对,不让我们一饱眼福,我说是天怕我们沉醉与秋的美景、秋的花香而让我们专心行程。过了彬县进长武时,雾慢慢散开行成朵朵白云飘浮于蓝天,金色的阳光布撒原野,微风吹来清爽宜人。

中午时分到六盘山下,被它婀娜的秋景迷住了。停在半山腰,仰望错落有致、层峦叠嶂的山头,苍松翠柏间参杂着金黄的桦树、柳树和红黄相间的不知名的花草,把红军纪念馆装点的如诗如画,把六盘山的高峰托向蓝天,把突兀荒废抛向历史;山腰红黄绿层层跌宕、交相辉映,各色花卉点缀其间,雀、野峰各觅其食,树木花草在微风中摇曳,好像欢迎远方的客人,送来阵阵花果香,沁人心脾;山脚下裙带似的梯田把大山环抱,绿油油的麦苗绘制着新的蓝图,枯萎的包谷杆奉送着黄灿灿的玉米棒,农人高声吆喝着骡马、牛驴在耕耘未来的希望。我们在拍摄了山峰、山景、山情后,依依不舍的赶路。

越过山梁,扑向阔别已久的家乡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是大山的气息,是沟壑的气息,是泥土的气息,是庄稼特有的气息。那样亲切、那样悠长、那样记忆犹新。我张开双臂欲拥抱这满山遍野的香,秋风轻轻,香气飘飘;我大声呼喊,山峦叠嶂,沟壑交错,山岚空旷,山风丝丝。昔日上学的羊肠小道不知是谁种满了刺枣,已不见了踪影。光秃的山帽已是绿绿葱葱,一条油黑的柏油路从山梁盘绕而下,山下是我中学时的母校,粉白一新,三排整齐的五层楼房和宽阔的球场,更替了林乱的土房和只有一个篮球厂大的操场。我很想进去看看,再聆听一下恩师的教诲,然而随着校舍的更替我的老师也更换了,不知他在何方!

我的老家就在学校北一公里的东南山下。在我的三个哥和弟弟的共同营造下,将土瓦房换成了和邻居一样的粉红色的砖瓦房,只是屋脊稍高风格别致罢了,是典型的三合院。我慢慢的轻轻的走进家,白发苍苍的母亲,盘腿坐在炕上正不停地剥着豆芽。看见我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停下了手里的活,看我许久后,布满沧桑、历经岁月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我没有说出一句话,紧紧握住粗糙、苍老、温暖的双手,潸然泪下。

我的母亲今年七十八了,生有六儿一女,身高一米七,典型的西北大个,小脚。在我小的时候,她常常讲起她的小脚的故事,那时候不仅流行且是强制,每家姑娘都缠小脚,从三四岁开始用白布裹脚,疼得不能走路,不缠不给饭吃,且以小为美,号称“三寸金莲”,还不时的抬起双脚让我看,有一种自豪感。但小脚给她带来的不仅仅是行走不便。从北山下的山村来到这个三山环绕的小山村,和我的已去二十一年的“右派分子”的父亲一起,几十年如一日,没有白天黑的操持着贫寒的家庭,养活着我姊妹七人。如今虽然身板硬朗但患有高血压,常年服药,作为医生的我不能经常为她亲自诊疗,只是给点药!

我的母亲没有文化,性格直爽、开朗,从不计较什么。她说不用我操心,现在生活好了人也闲了,以前种地辛苦又要交粮纳税,现在有播种机一趟顶四回,不但不纳粮缴费还领补贴;看病也能报销,给我还发养老费;烧水用太阳能,做饭用煤和沼气,再不用扫树叶、捡柴禾;自来水一开就来,再不用井里吊水和沟里担水;电视收的台比你家的还多,就是有的我听不懂;你看那架上新品种的玉米串,穗长粒大我是第一次见;转悠时拉着奶羊在路边吃草,小小的什么p3真大,能装几十台秦腔戏;她笑呵呵地拿出来让我看。

“现代化的东西你也会用”?“不要小看你老娘,我孙子教的”。那个得意劲啊,是从来没有见到的。

三山环绕的山乡,各色的秋叶掩映着粉红色的院落,清澈、宁静;镰刀似的薄云布设在湛蓝的天空,清新、甘爽;丝丝的秋风送来缕缕清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和农人耕作的吆喝声。

山乡的秋是丰富多彩的,是丰收、是喜悦、是充满希望的。我母亲的身体是健康、是硬朗的,精神是烁里的。我便放心的离开养育我、抚育我成长的山乡。在金秋放光、吐玉、丰硕、收获、播种希望的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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