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鸟儿
若干年前,我常因公往返于大连上海之间,女儿还小,要带着她,所以坐船的时候居多。一次,初夏早晨,长征号轮船平稳的驶过黄海,天空晴朗。
女儿看着围着海轮飞翔的鸥鸟问我:“爸爸,那些鸟为什么在我们轮船旁边飞?”
我说:“那是鸟儿饿了,在找小鱼吃。”
“只有船边有小鱼吗?”
“小鱼在船边找我们扔的的剩饭、面包渣当早饭呀。”
说话之间一只小鸟摇摇晃晃的飞到甲板上倒下了,女儿赶忙跑过去,那是一只黄毛的小雀儿,紧闭双眼,大口喘气。
我说:“这是只山雀儿,它没有歇脚的地方,飞得太累了,我们找个地方让它休息吧。”女儿在货舱苫布的空档下垫了块纸壳,将小鸟放了进去,期望它能活。可是,我们没能救得了那鸟,第二天,小鸟死了,女儿伤心得哭了。
也是这一年秋天,我与女儿在S市南湖公园晨练,远远看去一只麻雀连连向漂满枯枝败叶的湖边俯冲,我感觉奇怪,便带女儿走近去,仔细一看,原来有一只黄嘴小雀掉在水里。它一定在学飞,以为有树枝可以休息,一踩就入水,由于有那些枝叶支撑,一时还不致沉下去,只在那里挣扎,老鸟看我们过来,更着了急,飞过来盘旋不走。女儿着急:“它要淹死了,爸爸快救它!”我用树枝将小雀引到岸边,小家伙摇头甩毛,一会儿就能走了,我说:“它有它妈妈照顾,我们走吧。”待我们溜一圈回来,不见了小鸟,估计已经安全了。
多年后,我在《扬子晚报》上读到一篇文章,大意是两只鸟儿嬉戏,不料其中一只在穿越公路时被汽车撞伤,碾死,另一只鸟哀叫盘旋不走,凡三天,啼血而死,路人怜其坚贞,将两鸟合葬云云。我想路人们是将鸟儿拟人了,其实,最可能的是母鸟教小鸟学飞时出的意外,母鸟恋子不去,不过啼血三天而死,也令人叹惜。
记得有一首歌:《一个真实的故事》,讲一个女大学生,为救一只鹤,牺牲在沼泽里的事,每每听到这首歌,我的眼睛常是湿的。我不以为女孩是自知赴死救鹤,但她是为救鹤忘了危险,忘了自己。这一“忘”,“忘”出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忘”出了人性的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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