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

飘雪

蒋茂恩

每年冬天到了，我都期望下一场大雪。但这个冬天天气总是暖暖的，冬至过了几天还未下雪。今晨起来，见南边的钟灵山西边的甘溪山披上了薄薄的一件白衣裳，天空中零星的飘着些许雪花，不见落地就融化了。冬天还是悄然来临。

在北方，雪花是冬天的外衣，冬天因雪花飞舞而美丽，又因皑皑白雪而显得真实。人们对冬天的赞美大多都是因为洁白无瑕的雪花的装扮。古人诗词赞美雪花的诗词数不胜数，“落尽琼花天不惜，封他梅蕊玉无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说实在的，我对冬天的感情却复杂些。儿时的记忆里，冬天是非常深刻的。我出生在利川的非常偏远的小山村，我的童年是上世纪70年代在老家度过的。那时，生活条件可谓是非常艰苦，父母都是农民，养育了我们姊妹四个，我们家境因父母的勤劳和精明在村里还算好的，每到冬天来了，父母就掂量着给我们换上棉衣和棉球鞋。当然，四姊妹一人一套新的是不可能的，我是老大，就经常穿新的，穿两年后就换下来给弟妹们穿。邻居家的同伴可没有我们享福，我们在场坝上玩雪时，大多数同伴都是穿的非常少，有的还穿着破胶鞋，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那情景我至今还记得。尽管如此，小伙伴们还是在雪地里滑雪、堆雪狮子、捕鸟，早已忘记了冬天的寒冷。我十岁的时候，母亲亲手为我织了一件毛线衣，那是她学织的第一件毛衣，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我就知道他织了拆，拆了织，我穿着它到四、五里外的村小学去上学，班上的同学都争着看这件毛衣，非常羡慕。后来，我初中毕业后就考入了利川师范读书，我的衣服都是父母给钱自己买了，因为母亲也不怎么会买，她说，进一次城要多花几十块钱的开销，不如让我自己买划算，我实在是不会买，所以经常穿的不伦不类。还记得有一次，父亲从老家挑几十斤木炭步行几十公里给我送到学校，他说怕我受冻，其实学校是不让生炭火的。唉，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啦，“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现在，我已到中年，也在为人父，体会起来，才真正体会到父母对孩子的爱。我和妻子结婚二十多年，不管家庭经济多么紧张，我们每年都坚持给双方父母买两套新衣裳，两年买一双毛皮鞋，这已经是我们的习惯了。只希望父母在寒冷的冬天要穿的暖暖的。今年冬天又飘起了雪花，我们又该去给父母买新棉衣了。我仍然期待着下一场大雪，哪怕是十天半月都行，她将给我带来银装素裹玉树琼枝的原野，也带来对儿时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