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要很久很久

又开始走了，一个人。

只是，今天对于走着的人有点不一样。

树叶落得不留情面，才有的那点还叫雪的，连同残留的衰草无力地装点众生的周遭。而她，就看着那些，开始，走在路上。

三十几年前，应该是同样的情景吧，她开始走了，谁知她眼里首先收进了什么。是黑的夜？是冰冷的产床？是应该有着很大关系的一群人？那声啼哭，据说很响亮，是不是也震动了之后与她有着深重情结的人的心神？那里的谁会有短暂的异样——顿了顿，开始了一段有等待的路？是不是开始的那一刻，便像被施了魔咒，方向只有那一个？是不是连吃进的那滴白酒（为了阻止哭闹，爸爸喂第一口的是白酒，果真有效）都是注定？是不是此时的思考也是魔咒的安排？是不是路上所有的求索、抗争都只是失败的不合作？是不是所有的恩怨苦乐都是幼稚的笑话？是不是……

呵呵，那样想下去，永远有路可走，又似乎没了走的必要。于是，一个人站在那，苦苦思考……

该怎么办？困惑了。如若真如所料，举步的勇气没了，本就模糊的方向更没了方向。可——

风打在脸上那感觉已不是清冷，融化在睫毛上的霜依旧调皮，手上拎的沉重明明不认为是负担，总错过火车还那么的遗憾，耳边的音乐撩拨的画面一遍、一遍——情啊，爱呀；分手，还念；生活，纠缠——也微笑，也伤感……

牵着的手解释一种“习惯”，滑过喉的酒烈叫“宣泄”，笑着畅聊隐起心疼就是“面具”，梦里念想成“心事”，睁眼用道德左右身体其实是“欺骗”，一个人必须放大声音乐因为“寂寞”，最好在所有人面前捧过最好大束玫瑰是爱“虚荣”……凡此种种，都有各色滋味，各色滋味被定义成“生活”……

对，生活！

很真实的，人们感受着滋味。大把的利咧着嘴攥在手，即使累；在意于唾沫喷出的生前身后名，即使无关紧要……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甚至，乐此不疲。

既是逃不掉、摆不脱，既是真实，既是“乐此”，就走下去——即使要走很久、很久。

走着的一个人，自觉想明白了为什么要走下去——即使要走很久很久。

花花草草，枝枝丫丫，最终也要沉淀成岁月的菩提。走在路上的那个人，透过指缝眯起一线冬阳，有点暖，微笑着送与自己做生日的礼物：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