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的12月8日

2011-12-20 17:47 | 作者:微笑的包谷。 | 散文吧首发

“2010年12月8日”

她记得很清楚,哪一天亲生妈妈把她带回了家。

那年她11岁,我以为她什么也不懂。

微笑着来到我家,叫了我一句姐姐,我很惊奇,这个叫我姐姐的小女孩长得好像舅母,我才知道她是小舅送了的孩子。听说是大舅母死缠烂打,连骗带蒙给哄回来认亲妈的。

小女孩好瘦,两手冻得通红,似乎生了冻疮有些发肿,穿的是长棉袄,衣袖却有些。矗立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我试着和她说话。问了些她生活上的一些情况听起来有一丝的酸。显然那个家并不富裕,一直跟着妈妈,妈妈嫁了三次,也生了几个孩子。她最多的是提到她的外婆,想必外婆是最疼她的。她在给我说这时一直都笑着的,却显得有些僵硬,还有少许的尴尬,我不知道是冷着了,还是触动了她幼小的内心!唯一一点我是知道的,她缺少关,缺少父母的关爱。有些同情,也有些怜悯。

那一整天她一直黏着我妈妈,妈妈走哪里她说跟哪里,能猜出来为什么不黏她亲妈,甚至很少交流,感觉她们好陌生好陌生,也确实应该陌生。大人们教她叫小舅母妈妈,她没叫,却说她不懂事。要一个整整十一年没养育没见过面的人突然叫她妈妈,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也难为人孩子了,我有些打报不平。

小舅母和我妈妈一人给她添置了一身衣服,从头到脚,他们想给予点物质上的补尝,她也欣然接受了。

第二天她养父母来接她,他们聊了许久,说是让女孩可以经常来玩,两边父母都认。

在这一年里,女孩几乎星期都要过来,不过每次都是要钱要东西,他们说肯定是那边的父母教唆的。女孩很大胆,不仅问她亲生父母要,也直接问我妈妈要,妈妈起初还是拿得多,后来渐渐也就少了,说是不能纵容她,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我的爸爸不是你的爸爸”

直到上个星期,她过来玩,和每个星期一样,临走时或多或少都要拿些钱,不知道怎么的就和比她大三岁的亲姐姐争吵了起来,详细的我也不太清楚。女孩背起书包就跑了,到我们跟前哭诉,舅母没有追过来,也没有理她。

我们着急问她为什么哭,她说什么钱不钱的也没太弄明白,然后听了一句我也震惊了的话,她说姐姐说的:“我的爸爸又不是你的爸爸。”我还以为她真的为钱在哭,没想到这一句话伤她这么深,把她藏了十二年的痛通通引了出来。她给我们说她再也不想去到她亲生父母家了,再不不来了,她说她恨他们。“恨"!多么令人心痛的话呀,她还很小啊,怎么可以有恨呢?

我赶忙打电话叫舅母出来安慰她,我想再咋说是亲生的吧,说点好话,关心一下就好了。可是舅母一来嘴里冒出的只有斥责,能听出来她偏心大女儿,拉呀、扯呀、说呀……差不多半小时吧,女孩哭得越发伤心了,哭得我心痛,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是本能地把舅母支开,叫她回去我们来安慰。舅母没读过书,只知道干吼,而且大女儿一直是他家的宝,一直偏我们都是知道的,我发觉让她来安慰是个错了。女孩座上车,下午要上课,我们看着她哭得厉害就和她一起乘上了车,在途中和她交流。

她说到去年的12月8号,她又说亲爸妈是人贩子。她哭得更伤心了,我的心也为之惊了一下,她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我们本以为她是为了要钱才迎合我们的,可是在她说出了这个日子时我自己感到羞愧,我怎么能这么想这个单纯的小女孩!她这个年龄是没有心机的。

起初她真想融入这个家,她想把她爸妈亲姐姐当一家人。可是那十二年的陌生人给了她心里阴影,再也不可能当做至亲至爱的人去爱了,他们彼此即使有血缘关系也不能!那十二年前的决定造就了现在的陌生。

“红梅”

红梅是她的名字。

真希望她像一枝寒的红梅,不畏寒冬,高洁挺拔地生长。

但我不希望她像冬梅那样孤独,一支独秀。希望她能快乐成长,没有恨地成长,希望有血缘的人们好好爱她,我也好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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