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麦梢金黄时

2008-10-16 20:56 | 作者:拿破仑 | 散文吧首发

城市的季节是靠日历和气温来界定的,而乡村则是按照农时节气和庄稼轮替来感知的。虽然在城市生活多年,我的生活改变了许多,可从开始,我内心的生物钟依然随着田野的小麦而游走:返青---拔节---秀穗---灌浆---成熟---收割。虽然坐在水泥楼里我看不到庄稼,可根据日历,我觉得现在小麦应该是麦梢快金黄的时候了。

是星期天,坐在电脑前我想写一写小麦有关的文字,没有蓄谋,只是心血来潮。但是,我的想法很快被楼前面操场喧笑声打破。我在邯郸市聋哑学校家属楼居住。是的,我是学校老师的家属,我的妻子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平时这个学校还是相对比较安静的。因为聋哑孩子靠手语交谈。今天他们在庆祝六一儿童节。起初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不是学校人员,没有参与的必要。是三个校长的诗朗诵吸引了我,我与他们熟悉,听得出他们的声音。因为楼前钻天白杨的遮挡,我只能听。他们的声音很宏亮,内容可能是关于向灾区孩子献心和歌颂祖国的,(我听不真切),他们的诗朗诵不能说绝对完美,可很真诚,像他们对聋哑孩子一样。

我是从半截开始看的。说实话,市一级的文艺活动我看的不少。可看这个学校的文艺表演,我最感动。如果不说话,单从外表看,这些孩子与正常孩子无异。他们都是手语,也是肢体语言。我几乎每晚都在操场转圈散步。他们也很可爱。他们的舞蹈,比正常人的舞蹈毫不逊色。两个男孩子跳得街舞很是地道,他们是从电视上模仿的,没有专门学习;还有一些小一点的孩子,虽然舞姿有些凌乱,可童趣天然,在领舞老师的指挥下,跳得有板有眼。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从来没有儿童节这个概念。那时我们不叫少先队,叫红小兵---一个颇有时代烙印的名称。大概是四年级时,老师把我们这些家庭成分好的学生集中在校园,列队戴红领巾,也就是现在的入队仪式,那时经济条件差,有的同学没有上衣,一条红领巾就光秃秃地系在黑黝黝的脖子上,很滑稽。

命运是公允的,让每个人走进世界。命运从来都是不公的,像这些聋哑孩子,像地震灾区的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命运是变化的,让你难以捉摸把握,你拥抱命运,可命运未必就亲近你。所以,我对土地就格外眷恋,因为土地总是给汗水以回报。

在校园我见到了黄老师的父亲。他是民国三年出生(1914年),老人家今年已经93岁,依然耳聪目明,依然生活自理。老人家原来每天喝半斤酒,抽烟,近年才戒烟,酒还喝,量少。老人家健谈,红枪会,打日本,打国民党军队,土改,高级社,人民公社,大食堂,四清,文化大革命,唐山地震,粉碎四人帮,责任田,南方发洪水,四川地震,老人家就是一部中国当代史。去年天,老人家在女儿家居住,几乎每天晚上听他讲故事,那些故事虽然遥远,却让我感受不到距离的迷茫。老人的豁达开朗,让我体悟到生命的厚度。

生命是脆弱的,也是坚韧的。在大自然面前,人是渺小的,也是伟大的。因为人仅仅是大自然衍生的一个物种,是生命链条的一环。可人性是伟大的。人性的伟大在于友爱互助,在于悲悯关切.地震发生后,我曾经写过三个半截子文字,都没有成篇。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些无辜的生命的骤然消失。在生命面前,文字是渺小的,无论如何赞颂,都无法表达人性的高大豁然。面对那些令人心颤的灾难画面,面对那些感人的镜头,我多次流泪,因为我知道自己是渺小的,因为除了一点微薄的捐助,我确实不能为那些受灾受难的同胞做一点什么。面对灾难,个人恩怨算得了什么?

我们不得不承认,我们生活在一个好时代,尽管我们在实际生活中还有各自得不如意,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这个时代的感激。节日是人生的点缀,可无论多少节日,人总是要直线走下去,没有返程的路,在这方面,上帝是平等的,不会因为你位高权重而特别关照,也不会因为你的卑微而舍弃。

好好活着,尽管我们没有了过六一儿童节的资格,尽管我们失去了曾经的天真,可我们不能对不起生命。因为庄稼比我们的生命周期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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