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下来的时光
半年,早已不管是怎样的心事,隐隐约约的,总有人听。也许,就是一瞬间的期许,过了就忘却了。逐渐的,发现自己心中装满了厚厚的煤炭,他们也在一点点慢慢的燃烧,我想,我走的时间够长了,说的话够多了,所以,不想再走……
被时光带着一路流淌冲刷,冲过了四季,越过了山河,穿过了明媚的风和忧愁的雨。
下起雨,是天为谁哭了?谁为谁哭了?
不知道是睡眠不足还是怎么,我觉得周围的空气开始微微晃动起来,我觉得自己是在一艘船上,周围是浪涛、风雨,以及时光的洪流。
于是我就相信了,如同相信了一个神话,而神话最让人膜拜的地方,就在于它的不可相信。
那些我们以为永远不会忘记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过程里,被我们忘记了。
河水呜咽成苍凉的提琴声,穿越黄昏时冗长冗长的巷道,穿越烈日下纤细的绿色田野,穿越繁华城市的石头森林,穿越我们背着书包奔跑的背影,穿越我们单车上散落的笑声,穿越明明灭灭的悲喜,穿越日升月沉的无常,穿越四季,穿越飞鸟,穿越我们的长头发,然后凌乱地在我们脚边撒落了一地的碎片。
是谁说过,我们的心,早已死在最繁花锦簇的时刻。
想起那棵在我记忆里面一直飘零的樱花树。在明亮的阳光里,不停伤逝。
然后突然想起项斯微说过的话:我总是在我的十八岁缅怀我的十七岁,而在我十九岁的时候又会缅怀我的十八岁。
天亮的时候会抬头望天,想着那些移动的云朵是否会拼凑出一张记忆深处的面容,一瞬间可以让我丧失所有的语言。仓皇的。伤感的。田野里有飞鸟扑扇着翅膀冲上高高的苍穹。
年少的梦想清澈得如同湖泊一样,曾经的纯真和对生活的坚持。握着咖啡杯都可以想像掌心开出一朵花,香味弥漫如同最美的藤蔓植物。学陶艺的时候整天和泥巴打交道,感觉泥土在指间百转千回。
可是我终于发现,我们认真说过再见的人,再见的事,永远都不能再见了。
你选择往东,那么我就固执地往西走。从今以后,有着不同的境遇,各自辗转在不同的命运里,各自匍匐在不同的伤痕中。当飞机把我们的回忆带上九千米的高空,当火车轰隆隆地碾碎我们明媚的青春,我是那么难过地,难过地,哭了。
我们要做的,也许是不停地寻找,也许是安静地等待。
可是那些离开的人,无论我等了多久,他们终于还是散落在了天涯,音容笑貌,无可怀念。
我们知道,每天都有鸟群从我们头顶无声无息地飞过,只是我们不知道,每天飞过的鸟群,会不会看见下面所发生的不可挽回的改变。
曾经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变得面目全非。
时光没有教会我任何东西,却教会了我不要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神话。
我愿意去轻易地去相信一个突然出现的人,跟着他走,无论他是要带我去学校的超市,还是要带我去村上的世界尽头,我都义无反顾地跟着他走。因为我需要一个神。
那个梦我做了很久,一直哭,一直笑,梦醒了,我却找不到泪水的痕迹。
想起鲁迅说过的: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只是我希望,我的记忆可以成为一把刻刀,把所有幸福时光,全部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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