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逃亡,时光背后的伤

2011-12-04 04:46 | 作者:止戈 | 散文吧首发

文:止戈

随风飘零凋谢的花朵,漫天飘零的残蕊,在天空中浮沉,往事一点点清析的入侵脑海,终于明白并不是相就能走到最后,风清云淡之后,彼此分道扬镖各安天命!

遇见他是在2009年秋天,那被黄叶肆意渲染的早已残破老旧的失落园。夕阳斜视着这无人问津的苍老地域,追寻旧时光,沿着依稀可见的小路,迅觅我幼年时的净土,现在这里仍然是我惟一怀念的地方,残破的木屋被时光划上清晰可见的裂痕,风干了早已在渐渐消失在记忆角落苍老容颜,突兀的脚步声悉悉萃萃在耳畔作响"你是?",我转过头看向她,她是一个眼睛带着些许颓废,似有气无力的水草,散发着若隐若暗的光芒。穿着淡黄色的碎花裙,在夕阳下隐约透着不可诉说的忧伤。“我叫偌夕”她看了看我,不说话,就踏着轻盈的步伐向外走去,那背影和着夕阳,有一中说不出的落寞。我想这一次遇见,对于我人生关紧要的邂逅,彼此散落天涯,不会再相见!

再次遇见她是风漫天飞扬冷僻无情的城市,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如同蚁群般密密麻麻的人群。穿着一身奢侈昂贵的富人自顾自的与友人谈论莫须有的一切,以高仰的头颅、蔑视的眼神看着路边廉价不足以抵御寒冷的孱弱老人,或眼神苍白茫然的工薪阶层,以一种怜悯同情相投,嘈杂的人声穿透这厚障壁飘向惨白冷血的苍穹,我的瞳孔突然收缩、凝聚、紧绷,一如秋天的萧索落寞的背影,像被风雪打击奄奄一息的花朵,却依旧奇迹般的挺立,我挤开令人厌恶的富人,向她跑去“去哪儿?”“撒哈拉”“干嘛-”“看黄沙漫天的大漠”“好我也去”“无所谓”她瞥了我一眼说,于是我跟着她离开这令人厌恶的人群,买上去蒙古的火车票,在经历几个小时漫长的等待终于顺利踏上去北方的旅途,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略显苍白憔悴的容颜。眼睛无焦点的望着疾驰而过的山川、河流、以及茫然的向前走的人们、她的眼睛犹如空水中星星倒影般明亮的忧伤缓缓流淌,概想是她困了吧,便用手支着头靠在车窗睡着了,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均匀的呼吸、就像新生婴儿般那样脆弱和令人心疼、微微上翘的睫毛、有浅浅的水气弥漫。看她看的呆了、竟脖子酸痛起来、我坐直身子,望向窗,在隔了一层玻璃的情况下飘零的雪花如同夜晚整块整块掉落的烟灰融进银状素裹的山川河流。仿佛从未看见它飘零,从未看见它洒落天涯摇摇晃晃的忧愁和无情,冻结一切生机的无情。我的心恍然间像是什么东西破裂了,幼时的记忆如泉水涌进可谈比较弱智的大脑。祖父还在日暮低垂下牵着祖母的手,在她耳边呢哝细语,而后看见祖父爽朗大笑的声音,只是幸福的时光总是不能长久,两年后祖母因病逝世,至此我就再也没看见祖父那饱经苍桑爽朗的笑声,只是看见他终日靠着墙壁望着目无表情的望向天空,大口大口的吸着旱烟,一如这样几年祖父过世,我想他是幸福的吧。时光是极其可怕的,他使我们身边的人无停歇的聚散分离,再无情的夺走我们赖以为生的记忆,像是窗外被冻结的万物,使人生再无生机。而车厢内再温暖的暖气也抵不住寒冷的侵袭。不知不觉呆滞了,身边的人醒来也全然不知。她整了整衣服,然后点燃一支烟,零星的火苗把我从思绪拉回现实,情不自禁的喟然长叹了一声,她问“为什么叹气?”“想起小时候了”她沉默,“你为什么要不断的行走”我说,为寻找遗失在时光的记忆,与时光逆向奔跑。”“找到了没”“没”我想时光是个极其令人憎恶的东西,它无情的掠夺我们快乐的忧愁的和越渐香浓的记忆,可叹它仍还不断飞速行走,把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假装毫不知情。

火车如同庞然大物,大口大口的疲累的喘着气,如同气息奄奄的老牛,却仍然保持狂奔的速度,穿越漫天的洁白雪花,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如同我脑海中记忆像黑白无声的默片快速闪过,留给我的只剩叹息和无奈。埋下头我看见她正在看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我知道这本书,作者在有幽闭症的情况下,用已经衰老的大脑与时光抗争,终于把记忆中的一切写成了这本书。而我是那种较无耐心的人,这本书刚看了个开头,就将它束之高阁。她这时会看这本书让我略显惊异“看这本书干嘛?”“追忆忆那曾经生命中浮现的笑容与面庞,寻找遗失于时光消失的一切。”“找到了吗?"”“没”她紧蹙着眉。竟有些说不出的娇憨可爱。“我是爱上她了吧”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有些情愫一旦滋生发牙就无法遏止,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对我吐着红杏子。如同陷入无法自拔的噩。我是懦弱的怕一切不知名的因素打破我原有的宁静的生活,于是将之强压于心底。在脑海的记忆和她谈话中不知觉的就到了临近撒哈拉的边缘城市。这里的雪如鹅毛般大,寒风更加冷冽,我们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风雪中一步一步艰难的挪动。在漫天的雪花中到了一个破落残败宾馆,从墙上挂的钥匙来看,并未有太多人在这里驻足停留,灯光黯然的就像十八世纪破旧的古老建筑。光与影交错,在幽暗的空间里格外显眼。我的人生就在这种境况下慢慢踱步,不曾感到岁月的流逝,只是从不敢直视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慢慢离开,而最终渐行渐远。想起这些想起自己脆弱与懦弱,房间已全是烟头。最后在失眠中陷入沉沉的睡眠。

当第二天醒来时,看见晨曦偷偷透入窗,洒在脸庞,祈祷今天会是美好的一天。不再绝望。我到大厅,她静坐在大却破旧的褐色沙发上,像是黑夜中无人疼惜的弃婴,“额等我吗?”“不是”“走吗?”“走。”积雪渐渐融化,我们穿着笨拙的羽绒服,在雪地颤巍巍向前走行,跃过边缘,深入大漠,辽远的荒漠并未被大雪覆盖,却在风扬的风雪中平添几分格外冰冷的寒意,和着漫天的黄沙愈加空旷的落寞、荒凉、伴随着滴滴心寒。想起高中时代,同学的面容越见清晰,闻到若有若无的栀子花的淡淡馨香,听见急促的上课铃声和清脆宛如铜铃般悦耳笑声,还有急着上课,在校园奔跑的情形,亦有在墙壁上纵横交错的爬山虎。时光一点一点流逝,当时的名和姓,却记不那么真切了,都随着秋天枯黄的落叶,飘零,枯萎了。亦未有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心情。就这样一点点消失于时光的和河流之中。不知是黄沙吹进眼睛,还是我本就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眼眶竟有泪水滑落。我收拾起心情,把一切打包,扔进漫天黄沙之中。我望着她,看着她如往常明亮的眼眸,她眺望着远方,沉寂而淡漠的眼神,“找回了失散于时光中的记忆了吗?”“没,怕是找不到了,有些东西一旦忘记就再也不能忆起。”“不,不会的,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哪里?”“跟我走就行。”

我带着她去车站,买到回到那个承载着我所有儿时记忆的地方,亦是我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回到那里,已经到了阳三月,万物都带着喷薄欲出的无尽生机,人们亦是春风满面。而原先黄叶肆意飘洒的地域,也恢复它本有的面貌。只是那残破老旧的木屋上淡淡的裂痕,显示着时光切割的痕迹。“带我来这里干嘛?”她蹙眉,该死的蹙眉,这女人不知道她多令人疼惜吗?“我要拉着你手,走到世界尽头,陪你找寻失落在时光的记忆。在这里在我们初遇的地方,它有着属于我此生最美的记忆,纵使岁月如何更迭,我都不回遗忘。”我拉着她手,看着她明亮的眼眸对她说。“这样啊?我想想吧。”她有些慌乱,怕是被我的弄的措手不及了吧。“好吧,我给你时间。”然后我们便离开这苍凉、古老、残败的地域。

再次回到宾馆,在焦急与纠结中沉沉如睡。第二天早晨,敲响她的门却没有动静,我呆滞的坐在大厅,过了一会,一位侍者给我一份信,说是和我一同来的那位小姐叫他给我的。我慌忙的拆开信封,看着娟秀的字迹,“其实我们在岁月更迭,人员流失之中,擦肩而过的人,彼此在不经意间泛起波澜,最终在时光流逝里渐渐遗忘,那么所说的永不遗忘也只是空谈了,不是我不相信,只是我太了解时光这庞然大物的可怕了,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吞噬着我们青春与记忆。我们终不是同路人,那么就这样散落天涯,各自安好吧。”我捂住胸口,我发誓我从未如此憎恶时光这东西,含着满腔泪水和愤恨。我走进音乐轰鸣的酒吧,向嘴里不住的灌酒,此时我突然明白了这里面的人群,在堕落中学会释怀和放开。

阳光散落在温馨的房间,散发着暖洋洋的气息。我猛的从床上坐起,这是哪里,“儿子,起床了,今天怎么晚,上大学了还让你老妈操心啊!”这里是我家?那些事是怎么回事。

背起书包,走过光影斑驳的白桦林,分不清梦与现实的界限,一切伤痕累累,还在无止尽的叠加。踏着我们躯体走过,无情碾压且不着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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