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眼泪在飞

“梦里我又回到了曼德里”这是一部著名电影的台词。可我就想不起是哪部电影。也许秋天是多梦的季节，睡眠总被一句话、一个场景或一个人所骚扰。夜半醒来，总会冥想这些无谓的梦的片断，这人是谁这情景在哪里呢？

某夜，梦里我又回到了那个山坳。我想不起这是什么地方的山坳。那个山坳以前没去过，以后也不会再去。那个山坳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像有一口水塘，水塘有两只鹅在划水，四周长满了芦苇。印象中四周的树林在风中哗哗作响。

在梦里，我一直行走在去山坳的路上。路似乎非常遥远，一直走着，就有些疑惑，我不是有车吗，干吗走这么远？这时候仿佛已经黄昏。山路两边惟有偶尔的村舍，连绵的树木，以及远处的山峰。间或有几株银杏树，叶子也没有金黄的颜色，在风中摇晃。夕阳从云的缝隙射过来，那光线使四周显出一种迷人的宁静。天空中，仿佛还有鸟飞过，落在不远处的树丛……

那是深秋，风吹过来，有点冷，天空在慢慢暗下来。这时候，我来到一个山坳。转过一个山门，我从塘边望去，那个谁披散着头发，穿件玄色风衣，掩面而泣。我看不真切那张脸。梦中觉得这个谁曾似相识。谁呢？那哭声先是呜咽，接着变成嚎啕……

那哭声似乎感染了周围的林木，树叶哗啦啦响成一片。在暮蔼中，我发现那些泪水在落地的一瞬间突然划出一条弧线冲上天空。我仰望天空，那些眼泪都变成了星星，在夜空乱飞。

我忽然害怕起来，从山里坳飞奔出来，像受伤的逃兵。绕过山背从树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站着回过头去，依稀看见夜色下的山坳，以及一片黑黑的树林，恍惚还看见林子里那哭声，像最后的叶子一片片落下来……

我在梦里也觉得奇怪，怎么会到那个山坳？我以为你再不会在那街口的拐角等我，再不会拉开车门坐在我身边！啊啊有一个梦境一直存在：我上了高速，一路开着，阳光照着车头，身边坐着你……

我掐掐自己的脸，没有痛感，疑心这一切那么不真实。我以为我将独自度过这个伤感秋天，慢慢将你遗忘……

我仰望着天空，流星如雨，忽然想起那首歌，谁的眼泪在飞……

谁的眼泪在飞……